这些手腕阮婉都不觉希奇。
由得猜想便是猜想,阮婉头一次见到许念尘其人,印象就极其深切。
赵荣承麾下禁军是此次受命出行保护的主力,赵荣承便不时与邵文槿一处,阮婉身边就只留了江离一人。
阮婉点头,“替我谢过将军夫人。”
“命还不敷长吗?”许念尘轻笑。
疫情初始便命邵文槿带兵封闭曲庄断绝,曲庄以内实在有大夫,另有呼应药材囤积。
……
阮婉方才想起面前之人她在那边见过。
许念尘随便凭栏,倚在船埠处看着远行的船队,面庞敛去了方才的轻松愉悦仿佛换回冷峻冷酷。
登船后,侍婢和命妇嬷嬷们就簇拥着宋嫣儿入船舱歇息,阮婉则径直上了船头船面。
阮婉纤手撩起帘栊,江离便会心跳上马车,回身搭手相扶。
仲春里,慈州江上烟波四起,略有寒意,但要与长风比拟还算是暖意融融。
她也似是抛到九霄云外,从未伸谢过。
进军侍从才道,“部属是邵大人麾下侍从,此番跟从大人北上长风,邵大人特地命部属留守主船。香囊是由夫人亲手所绣,让大人转交给侯爷,如果侯爷晕船,可保三天水路无忧。”
许府酒庄?
每至一处,百姓翘首以盼,热忱喝彩夹道欢迎。
再抬眸,火线船尾一袭身影映入视线。
曾辞回声嗤笑,“那敬帝百年后,你是要押注煜王还是睿王?”
曾辞嘲笑更浓,“傻子你也押?”
阮婉心中思忖,目光企及之处就见礼部尚书姜颂其与一华服男人踱步江边。那男人未着官服,看打扮应是贩子模样,年纪在二十六七高低,其貌不扬,却面色轻松安闲,和姜大人相谈甚欢。
阮婉模糊走神,却闻得身后有人轻声问候,“侯爷。”
赵荣承在富阳前后查了一月,查得清清楚楚。
彼时曲庄春疫呈现端倪,许念尘就一面出资包办了富阳四周的药材留作布施,一面寻了十余大夫联名写了呈书递交敬帝,未雨绸缪。
阮婉记起些许。
送亲的官船顺次在江面上排开,前后大略将近二十条,船上皆是戎装矗立的禁军戍守,船头吊挂的皇家旗号迎着江风飘摇,气势恢宏。
邵文槿和姜颂其则一前一后分离在邻近的官船中。
……
她看到他,他也看到她。
许府酒庄,许念尘?
禁军侍从循声昂首,阮婉才看清但这张脸模糊在那边见过,她却记不得了。
当时目光便似当下,少有的温和津润。
但在阮婉看来,与曲庄春疫许念尘砸出来的财帛比拟,这些底子都是九牛一毛,也许只是许念尘怕拂了敬帝美意才随口讨要的?
但一国公主出嫁,嫁奁本身就不容小觑。因而船埠和官船之间来往的兵士络绎不断,照着面前的过程,怕是要耗上两三个时候载船。
“天然是睿王。”眼中好似古井无波。
细心打量之下,做工精美秀美,一针一线炉火纯青,才会绣得这般栩栩如生。如此邃密绣工,兰心蕙质,阮婉恍然想起了过世的娘亲。
以是说疫情很快节制,一半功绩在秋娘,另一半则是在许念尘身上。
许府酒庄也拿到了慈州船埠的协同管理权。
“何事?”阮婉直接问起。
许念尘瞥过他一眼,淡淡道,“真傻假傻都不首要,睿王不测以后,敬帝便到处设法让煜王避其锋芒,现在却一变态态,将煜王推至风头浪尖。别忘了先帝过世前,宫中是有一名皇太孙的……”
希奇的是,许念尘只向敬帝讨要了慈州船埠的特许权,敬帝则欣然承诺。
曾辞徒然语塞。
“你提这个做甚么?”曾辞瞬息敛了笑意,“触手干与南顺内/政,你果然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