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拥她在怀里,下颚就贴在她头顶,鼻息就化作温和暖意:“傻丫头,我怕死,我们还要活着出去,去见老爷子。”
她一只手里握着一个浅黄色的果子,确切是野生的枇杷。
夜风透过山顶的树端灌了出去,吹落了树端上的几片枇杷叶子。枇杷叶子悄悄扬扬飘落下来,缓缓落在沿着石壁滴下会聚成的水塘里,泅开道道波纹,仿佛盛开的朵朵红色水莲花。
她应道:“段旻轩,顶上仿佛是颗枇杷树。”
果子先前是沿着石壁落下来的,从石壁往上,是山洞的顶头。顶头处,她下中午见过,是颗大树。莫非,顶头的那颗大树是一颗枇杷树?
“不酸,是甜的。”她嘴角有笑意。伸手递给他,他竟也接过,缓缓放至唇边,悄悄咬了一口。那野枇杷特有的酸涩之味刹时涌入口中,竟是比那日在庄子里尝的还要再酸上很多。
枇杷树……
“如果出不去呢?”她鬼使神差开口。
迷离处,双唇沾上她的唇间。
他回眸看她,一向沉默不语。
指尖轻叩,连带着她掌心的温和的暖意,一弦一线扣进心扉。
指尖的炽热忽得退去,倏然将她翻身扣在身下,心中却若繁花似锦。
“怕甚么?”她也停下。
有人清楚是用心戏弄他的。
他再俯身,和顺含住她的双唇。
半晌,忽得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心底微滞。
她的声音近在天涯,月光透过顶端的树木裂缝透下来,将好映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幅剪影下的表面,清丽,简朴,却动听心魄。
贰心中微怔,又怕方才的情感被她看清,便扭头道:“你怕吗?”
段旻轩忍不住转眸看她,洞内光芒不明,只能模糊瞥见她的侧脸。
声音还是降落,却又带着莫名的磁性,不知是说与她听,还是说与他本身听。
孟云卿错愕看他。
青丝拂过她的脸庞,摇摆眸光中隐去的小巧心机,有若浮光掠影。
香囊?
他眼角勾起一抹笑意,任由她凝眸掩下心若琉璃,他眼底的和顺好似将她看破。
“在做甚么?”段旻轩睁眼问她。
真是颗枇杷树!
他便一面揽着她,一面捏着这枚香囊入迷。
“段旻轩!”她语气中有喝彩雀跃。
她眼中秋水潋滟,连带着先前看起来有些泛白的唇色都似是红润了很多。
她攥紧指尖。
孟云卿稍稍游移,放下了手中的枇杷,目光看向石壁那端。
孟云卿欲言又止。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手中的枇杷都吃得只剩下了一个,她俄然顿住,悠悠开口:“真的不吃?”
段旻轩就想起阿谁梦里。
许是黑夜里,看不清对方,只感觉那股暖意,温和得让人动容。
空灵又悠长。
孟云卿微顿,羽睫颠覆,一抹绯色从脸颊红到了修颈。
孟云卿喜出望外。
昨日的大雨浇落了很多,树上残剩的果实该当未几。剩下的许是没熟,用石子也打落不下来,只要天气敞亮的时候才气看得清。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托起她的后颈。
好久,才听到她的声音:“我不怕死,只怕活着没故意……”
莫非是怕酸?
洞内固然光芒不好,但枇杷刚从水里捞起来,上面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显得晶莹剔透,像金灿灿的黄金果子普通,煞是都雅。特别是饿了一日,枇杷的滋味又香又甜,将好能够用来充饥。
言罢,将剥好的枇杷塞进嘴里。
她不该声,他也沉默。
“酸吗?”他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