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瞥见了忙帮腔道:“是啊,夫人,奴婢瞧着大蜜斯精力好了很多,想是无妨事了,您再在这儿陪着,人多了恐怕大蜜斯倒要歇息不好,半夏平日里又最是稳妥,有事她自会知会您,您就放心吧。”
洛青染乍一见半夏,心中又不免酸楚起来。
又侧跟叶氏打趣道:“赶明儿娘您得再给女儿换个脚踏了,这一个怕是整天里都要被她们跪塌了。”
安嬷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撩着帘子进屋来。
叶氏她们一分开,洛青染就叮咛半夏外间留着茯苓与白芷守着门,让其别人都散了去,人多在这里晃得她眼睛疼。
洛青染喝着母亲熬的软糯苦涩的银鱼羹,喉头几次哽住,她都死死敛住了,就怕本身忍不住哭出来,再吓着母亲。
洛青染这才点点头,招了她过来坐在床边,她另有事要叮咛半夏,恐被故意的人听了去,才让茯苓与白芷守着,不然这寒天半夜的,她普通都不会让人守门。
半夏深知她情意,遂伏在床边听她叮咛。
叮咛好半夏洛青染也累了,这才打她拿床厚被子去中间的美人榻上歇着。
洛青染见她出去遂问她茯苓与白芷可安排好了,半夏答曰安排在门里坐着呢,中间还支着两个炭盆,冷不到。
她二人先在外间细心熏烤了身上的寒气,方才徐行进了阁房。
此时屋里只要她的贴身大丫环玉瑶服侍着,见此景象忙拎着厚披风追着叶氏去了,差点跟恰好进屋的安嬷嬷撞在一起,倒是难为了安嬷嬷年近五十了竟也躲开了她。
这时候安氏上前来帮着她脱下外氅,挂在绣床右边立着的雕花黄铜衣架子上,然后才返来端着羹碗出去了。
半夏见状也连连包管今晚不睡觉要守着蜜斯,叶氏才带着安氏,让玉瑶扶着走了。
洛青染看着她惨白的面色,不管如何也不让她再陪在这里了,只说屋里有半夏就够了,她已经不难受了,说话间又忙给安氏打眼色。
半夏照着她的叮咛安排下去,统统安妥了才回到阁房来守着她。
洛青染神思一晃,未免吓到母亲,从速收回脸上狰狞的神采,然后握住她放在床沿上的右手,含笑着答道:“娘你放心,我没事。”
想了想又再丁宁她必然叫安嬷嬷先瞒着母亲,万望谨慎,别叫其别人瞥见。
洛青染见她调子渐高从速拽了她一把,心说还是你聪明,你家蜜斯我上辈子可不就是个睁眼瞎子,蠢到家了。
这时候安氏带着玉瑶等人端了热水出去要给洛青染擦身。洛青染了一场高热,本来浑身绵软,并无多少力量,但她浑身出了很多的汗,现在都黏在衣服上实在不舒畅。遂就让她们扶着擦了擦身子,又唤了洁净的亵衣才又回到床上躺下。
如此倒把洛青染弄得哭笑不得,她竟不晓得这丫头另有这等心机,看来她得好好培养培养她才是。
待一碗药喝下,又怕洛青染吃药苦嘴,忙捻起一枚小小的蜜枣,递到洛青染唇边,看洛青染启唇含了,才起家端着药碗清算去了。
这时候安氏适时地递过调羹,让叶氏亲身喂女儿喝下。
叶氏听她说的凑趣儿,嗔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才回身对半夏说:“你们蜜斯平日里就待你们亲厚,我亦是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的,你也不必守着这些虚礼,只照顾好蜜斯就够了。”
只是她说的平和,半夏却越听越惊心,呼吸都跟焦短促起来,听她都说完了猛地直起腰来恨恨叫道:
半夏早就守在洛青染床边,见她醒了先端给她一碟枣泥山药糕,让她先垫垫肚子,说是恐怕要好一会才气吃上早餐。然后又起家去镜台上拿来洛青染匀面用的珠粉,狠狠地扑了她一脸,瞧着她面色惨白似鬼才点点头,做出一副惶恐失措地模样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