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有半晌的恍忽,手却一向摸着这双小脚,惹得昭华撅起了小嘴,话本子也不瞧了,支起家子抬手就打了他一下,气道:“你再如许,我就不睬你了。”
陈四低声应了,因不敢直视龙颜,不得窥到齐光脸上的神采,只是他服侍齐光日子久了,只听那语气便晓得这事贤人虽是没有穷究的意义,且听任了太后娘娘行事,可内心倒是有些不舒坦,转念一想,倒也明白过来,这宫里,除了贤人,谁的手也不能伸得太长,超出贤人行事。
受命在麟德殿服侍太上皇的是他的宠妃李贤妃,双十韶华,容颜未改却落得现在了局,任凭是谁都不会甘心,开初对太上皇还尚存害怕之心,谨慎翼翼的服侍着,待日子久了,也瞧明白今上和皇太后对太上皇的冷酷,便慢待起来,麟德殿的宫人瞧了,不免也生了旁的心机,对着一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太上皇又如何谈得上恭敬。
昭华一番话下来,李太妃神采已变得惨白,那双斑斓的杏眼闪现着惊惧之色,神采哀戚,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瞧着倒也有几分不幸相。
齐光回了神,轻笑一声,靠近昭华道:“不睬我你又要去理谁?”
李太妃忙不迭的点着头:“明白,明白,还请夫人给太后娘娘回个话,我会好好服侍太上皇,有甚么丧事都叫太上皇跟着欢乐欢乐。”
这宫里的事情,瞒得过谁也瞒不过齐光的耳目,未等昭华回到承香殿,他便晓得了麟德殿产生的事情。
李太妃猜不透昭华的心机,又怕宫人碎嘴说了甚么不像模样的话,便道:“那里能不得空,便是你不说,这个时候我也是要伴在太皇上身边的。”
齐光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挨着她脚坐了下来,极是天然的把她一双纤足揣在怀里,说道:“怕你歇下了就没让人通报,又瞧你看话本子正在兴头上,就没叫你。”
“麟德殿的事不必再回朕了。”齐光沉声说道,沉吟了会儿,放动手中的御笔,招了陈四近身,叮咛道:“兴庆宫那上些心,别总让母后因为旁的事劳心了。”
齐光轻叹一声,伸手挑起昭华的下颚,温声道:“莫拿这话来哄我,你的心机我晓得,我的情意你也应明白,我们的日子长着呢!眼下你不信我无妨,今后总会明白我对你情义。”齐光边说,边把人回怀里,摸着她的小腹,说道:“今后给我生个儿子吧!”生个儿子,今后他把这天下都给他,将来也不怕阿秾无依无靠,对于一个女人来讲,没有甚么身份比太后更加尊荣了。
“太妃这般是做甚么,不晓得的还当我不懂事让太妃受了委曲。”
昭华嫌弃普通的拿着帕子擦了擦脸,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漫不经心的说道:“让人传了话就好了。”
昭华用眼睛睨他:“就过来瞧我?”
“做甚么。”昭华娇颜飞上一层红晕。
昭华与宗帝打过的照面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在她的印象中,那是一个严肃深沉的帝王,而面前这个别态干瘪,神情式微的老者实在让人难以遐想起他的身份。
齐光低头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才道:“来与你说些事。”
她右脚腕上系了一条足金的镶百宝脚链,链仔细细的,上面缀着各色小拇指大小的宝石,流光溢彩,衬得这双玉足莹白通透,好似美玉。
昭华歪在美人塌上,手执一卷话本儿,正津津有味的瞧着,无妨一昂首瞧见齐光倚在门边,唬了她一跳,忙用手抚着胸口,恼道:“来了如何连个响动也没有。”
李太妃闻言又羞又恼,她论身份好歹也尊于她,论辈分,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