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唱一个,让我听听有多好。”
卫绛一边说一边往外溜。绿珠和红丹往内一看,桌上有张猴子面具,另有串糖葫芦。不知是哪位客人这般有童心,俩人正在要问,卫绛已经溜得没影儿了。
卫绛心跳不由加快,她屏气凝神,沉着沉着,然后眼角一飞,恰好瞥见周姨娘混进一栋三层高的楼里,这栋楼恰是卫绛曾住过三年的花楼。
宿世之事不必多提。卫绛涂完胭脂后,在镜前搔首弄姿,公然与尔娘差很大一截,镜中人儿就像偷令人家胭脂花粉的丫头,东施效颦。
俄然,有人冲过来,将一果盆硬塞到卫绛手里,还没等她反应,就扯着她的胳膊往底楼雅室走。
这周姨娘也是个谨慎谨慎之人,她披玄色斗蓬,走路时东张西望,好几次差点逮着卫绛。
莫非被发觉了吗?
卫绛回身筹算归去,走了三步她又踌躇了。眼下是逮住周姨娘和幕后黑手的最好机遇,莫非真如许放弃吗?
卫绛一抖擞,站住了。
卫绛收回软糯的稚音,弯身揖礼,低头藏脸。站在外头的老鸨似听到动静,一起咯咯地笑来了,走到卫绛身边立定,寒微地问道:“各位爷,是不是我们丫头有所获咎?各位爷还请多包涵呀!”
卫绛不急于戳穿她,而是等她身后的一条大鱼。周姨娘是别人放进卫家的饵,此时,卫绛也要将她当作饵,把想要垂钓的那人找出来。
卫绛可不想把周姨娘跟丢了。她沿巷往别的条巷子走,而后拐个弯入横道,在主街口截住了周姨娘。
曲终,世人鼓掌喝采。那男人终究放下戒心,还赏了卫绛碎银,共五两银子。
长官上的男人开口,声音就和他的眼神一样降落阴冷。
卫绛举目扫过,来往皆是客,花楼买卖太好,连女人都不敷用了。
大门她定是混不出来。幸亏,她晓得华楼有个处所能溜出来,之前她经常从那边溜到街上,点碗汤团、云吞甚么的。
“转过身来!”
老鸨随口瞎编。那男人的眼就瞥到卫绛身上,嘲笑道:“她衣裳穿得还真够好的呀。”
卫绛有点心慌,想了会儿,转过身去。
花楼是云海洲最好的青楼,能出来的都略微有些家底,再不济也是小铺掌柜之类的人物。普通底层海员、船工只会找流莺或暗门子,几个铜板就能换一回风骚。
前阵子来了批商队,故花楼买卖昌隆。远远地就见几串红灯笼悬在檐下,如同妖娆的手臂随风招摇。窗处人影重重,仿佛能见觥筹交叉,娇笑就来自那处,肆无顾忌撩民气弦。
前几日飓风,仿佛把云海洲的百姓都憋坏了,趁今晚月色撩人,他们全都跑街上来,买小吃、看杂耍。
卫绛此时穿戴宝蓝对襟小袄裙,梳了双环髻,反正看都是良家女人,并且还是未及笄的模样。
卫绛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她不过是胭脂涂多罢了,哪有这般不入眼的?
卫绛不肯再入这个火坑,哪怕只是路过。
卫绛哼哼,身子顺着耳朵旋了个圈,抬开端就看到老鸨那张涂得妖艳的脸,脸上的眸子子瞪得老迈。
卫绛赶紧摆出不幸模样,昂首对老鸨说:“是李大富送给俺的,他夸俺歌颂得好,就送俺这身衣裳。”
卫绛随便瞥上一眼,就见长官上的人有点面善。她不由定睛看,此人三十来岁的模样,广额方颐,目如点漆,唇上有须,真算得上是美女人。不过,他的眼神阴鸷,看人都带几分疑色。卫绛内心感觉不妙,便很识相地低下头,送完果盆顿时就走,以免被他目光沾到。
算了,妆化得俗点没事,只要别被人认出就好。卫绛从速把脂盒清算,回身出门,就在这顷刻,外边恰好有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