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绛不急于戳穿她,而是等她身后的一条大鱼。周姨娘是别人放进卫家的饵,此时,卫绛也要将她当作饵,把想要垂钓的那人找出来。
卫绛不肯再入这个火坑,哪怕只是路过。
这下她该如何找?
卫绛跟周姨娘来到阛阓。
说罢,刚被卫绛塞走的果盆,又重新回到她手里。眼下溜不了了,卫绛只得顺着老鸨所指的方向去送果盆。
曲终,世人鼓掌喝采。那男人终究放下戒心,还赏了卫绛碎银,共五两银子。
险象还生。卫绛大松口气,她沿梯下到底楼大厅,假扮丫环找寻周姨娘踪迹。
算了,妆化得俗点没事,只要别被人认出就好。卫绛从速把脂盒清算,回身出门,就在这顷刻,外边恰好有人出去。
卫绛沉心机忖:这青楼里除了妓就是客。周姨娘当然不成能会是妓,以是她要见的定是某个男人。
“哎呀,咋是个这么丑的丫头?”席间,有小我嘴贱说道。
卫绛愣住了,略有无助地环顾四周,偶然间昂首,恰都雅见周姨娘沿梯往三楼去。
“转过身来!”
长官上的男人开口,声音就和他的眼神一样降落阴冷。
不过……
前阵子来了批商队,故花楼买卖昌隆。远远地就见几串红灯笼悬在檐下,如同妖娆的手臂随风招摇。窗处人影重重,仿佛能见觥筹交叉,娇笑就来自那处,肆无顾忌撩民气弦。
“你这丫头竟然敢偷懒!客人这么多,还不知跑勤奋些!快给老娘送东西去!”
花楼里人来人往,不是穿戴花梢的女人,就是穿着得体的男人,个个都长得比卫绛高。
“那你就唱一个,让我听听有多好。”
卫绛收回软糯的稚音,弯身揖礼,低头藏脸。站在外头的老鸨似听到动静,一起咯咯地笑来了,走到卫绛身边立定,寒微地问道:“各位爷,是不是我们丫头有所获咎?各位爷还请多包涵呀!”
雅室里,一桌坐有六小我,个个都是锦衣华服,来头不小的模样。
卫绛哼哼,身子顺着耳朵旋了个圈,抬开端就看到老鸨那张涂得妖艳的脸,脸上的眸子子瞪得老迈。
面具后的眼正锁在周姨娘的背上,看得出来她很焦急,但却用心放快步子,像是等人又像是担忧被人看破镇静。
想来挺好笑,经绿珠和红丹这般狠骂,本来轻浮的几个色胚一下子收敛了,特别是豆腐坊的店主,好几天没露面。
卫绛自发有处所出了岔子,那人仿佛看破她身份似的,不由叫她心惊胆颤。
前几日飓风,仿佛把云海洲的百姓都憋坏了,趁今晚月色撩人,他们全都跑街上来,买小吃、看杂耍。
老鸨一听,笑逐颜开,这回说得畴昔了。这李大富是花楼常客,做绸缎买卖的,常常会给女人送衣裳。她赶紧点头帮腔:“没错,没错。”
“哎呀,哎呀,疼。”
本来是衣裳!卫绛内心一惊。没想这男人眼睛真够毒,连这点小岔子都看出来了。
“站起家,把脸亮出来。”
她站在不远处,盯着这个最肮脏的处所,迟疑不前。她怕老鸨会认出她,怕出来以后会重回到上一世。
大门她定是混不出来。幸亏,她晓得华楼有个处所能溜出来,之前她经常从那边溜到街上,点碗汤团、云吞甚么的。
自从周姨娘到卫家后,她鲜有露面,为人很低调,对周遭人都客客气气。因为卫千总宠她,李氏又是个诚恳本分的贤妻,以是也没人会刁难她,除了卫绛初度遇见她的那次。
卫绛心跳不由加快,她屏气凝神,沉着沉着,然后眼角一飞,恰好瞥见周姨娘混进一栋三层高的楼里,这栋楼恰是卫绛曾住过三年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