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夜,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轻拍在窗梭上,倒是那样的轻柔动听,别是一番缠-绵之味。
正在此时,初夏走了出去,捧着皇后朝服道:“娘娘,衣服熏好了,奴婢奉侍娘娘穿上罢。”
楼将军的气色比前些日子较着精力了很多,楼心月看向他,微微一笑。他亦向她笑了笑,表示无虞。
本来如许的夜宴,嫔位以下的人是没有资格入宴的,只是,本年楼心月安排了献艺,旦凡献艺者,皆可入宴。如此一来,撤除被废已殁的杜氏,带罪的夏芳仪,与冷宫已疯的何氏。妃、嫔、芳仪加起来也有十二人入宴,桌椅一溜排开,也是长长的一排。外加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如此一来,全部听风阁可谓是济济一堂,座无虚席。
楼心月蹙了眉,看向那步摇道:“别叫皇上晓得,免得皇上见怪他们。”
楼心月莞尔一笑,打趣道:“臣妾正担忧皇宫太大,不谨慎迷路呢。这不,皇上就来了。”
“或许罢。”
欧阳墨轩看向世人,朗朗道:“本日是太后寿宴,只为太后祝寿,大师可不必拘礼。”见欧阳睿之的坐位空着,又问:“皇叔如何还没到?”
本年亦不例外。因本年参宴人数浩繁,一早,楼心月便让人筹办下去,又特别选了位于太液湖不远处的听风阁。入夜,湖面冷风袭来,湖水的清冷之气,缠卷着新荷独占的清冽香气,当真叫民气旷神怡。
雨水停歇,天井里,浓雾渐起,满盈了一院。欧阳墨轩的身影,亦在那迷雾中,乍然消逝。
“酸么。”楼心月也剥了颗放入嘴里,道:“能够是臣妾向来爱吃酸食。”
幽叹了一声,将步摇往桌上一掷,不想那珍珠俄然脱落,幽幽的滚下桌面,落上天上,弹了一下,便滚远了。
欧阳墨轩昂首看了眼,袭若等人当即会心,忙悄悄了退了下去,一时厅里只剩他们二人。红烛倩影,温怀缠绵。
袭若应了,将步摇及珍珠一并放入锦盒,悄悄的阖上,眼底却有一丝忧愁。
统统安妥,欧阳墨轩也来了,进门道:“就猜你没走,过来陪你一起去。”
楼心月见一旁袭若等人皆是低头含笑,不由耳根一热,忙道:“皇上现在更加没个端庄了,堂堂一国之君,也不怕下人看了笑话去。”
世人谢了恩起家,各自入坐。上官云梦亦回席入坐,颠末楼心月身边时,冷冷瞟了她一眼。楼心月并不在乎,面含含笑的目送着她退席就坐,复又看向席下世人。嫔妃自不必多说,以位份排开,各自端坐。
袭若低头应了“是”,进向殿里,翻开帐幔见楼心月一脸熟睡,复又放下,悄悄的守在帐外。
楼心月笑道:“皇上这是君子风采,用心让臣妾呢。泷”
楼心月看着他那不肯伏输的神采,禁不住一笑,伸手拿了颗葡萄,剥了皮,递到他嘴边,道:“皇上吃颗葡萄,渐渐想。”
“算了,你也别给朕争这面子了。你的棋艺,朕自愧不如。”想了又道:“细想来,朕长这么大,也就曾经输给皇叔两盘,这一说还是几年前的事呢。现在这连输三盘,倒真是奇怪。特别是,还是输给了一个小女子。”
次日,蒲月十六,太后寿辰。
殿里,楼心月还是熟睡,一梦幽深。
欧阳墨轩笑了笑,将手中棋子往青瓷的瓮中一掷,拍了鼓掌,泄气道:“罢了,不想了,再想也是输。”
他亦是欢乐,唤了声“月儿”,低头吻了下来。
楼心月亦是笑着,跟着他走向门外。
王禄忙回道:“主子方才派人去看了,想是有甚么事给担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