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不是她的忌辰吗。”
楼心月换了华服,又卸了髻簪,便在暖阁榻上歪着安息。欧阳墨轩还未让人来传口喻,她还不能歇下,免得他俄然驾临,失了分寸。
“娘娘请快去议政殿看看皇上罢。主子的贱命不要紧,但是皇上的龙体要紧啊。万一如果有个不对,主子就是死一百次也担待不起啊。”
想着好笑,昂首道:“她未曾与本宫说甚么,本宫也没得往内心去,天然也就没甚么不痛快。本宫要你去上香,不过是聊表本宫的一份情意,你去便是。”
“是。”
比拟海棠的寥落,院中新添的牡丹倒是分外素净,有雨水打在花瓣上面,完工一颗颗的细雨珠,非常晶莹。
楼心月看了看,本来是一盆青龙卧墨池,道:“这叫青龙卧墨池,你看它花瓣似锦,花心翠绿,像不像一条小青龙卧在墨池里。”
袭若见此,也不再相劝,让人收了饭菜,便与初晴初夏一并跟着楼心月进了里厅暖阁。
袭若见势,担忧是不是又被谁做了手脚,或是,那下药之人并不是翠云,而是另有其人,便道:“要不奴婢去请华太医来瞧瞧罢。”
初晴笑道:“本来是这么个名字,这花名也好生奇特,难怪奴婢未曾听闻。”看向楼心月又道:“想来也只要如娘娘如许见地博识的人才会晓得。”
初晴一一应会了,忽又跑到一盘黑紫色的牡丹旁问:“娘娘快看,这又叫甚么?这花不但色彩奇特,如何花心是青色的?”
袭若见楼心月面含笑意,倒真不像是不欢畅的模样,便放下心来,点头应道:“是,那奴婢一会就去。”
一旁的初晴也忙道:“是啊,另有好几种是奴婢见也未曾见过的,娘娘何不出去看看,也让奴婢长长见地。”
晚膳后,雨水越焦炙促,渐又起了风。
初夏见了,心疼道:“娘娘您多少再吃点,这几日您的胃口更加不好。现在食量都不及在府里的一半,如此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却见王禄一脸焦炙,恭敬道:“实在是事情告急,主子才不得不来打搅了娘娘平静。还请娘娘发发慈悲,不幸主子这条贱命罢。”
袭若和初夏出去清算茶盏,见楼心月面色沉着,心知她在想事,不敢出声,只顾低头清算待。
楼心月笑着看了看她们,晓得她是怕她坐坏了身子,便点了点头,由着她们扶了起来。
淑妃恭敬的应了。又闲话旧了一会,便以服侍太后用药为由辞职了恁。
午后,袭若依命去宫里的静安寺给云贵妃上了香,又去了万承宫向欧阳墨轩回了楼心月的话。欧阳墨轩倒也没有多问,只说晓得了,让楼心月放心将养着。
“娘娘!”
袭若见楼心月这般果断,又深知皇上对云贵妃的豪情,也不再相劝。
“贵妃与皇后又有何辨别,本宫只知她是皇上最在乎的人。何况,本宫又一向沾着她的光,享了这么些天的恩宠,本宫应当给她上柱香,以示感激。”
楼心月看了看案桌上的桃花,道:“你去宫里的小佛堂,替本宫给云贵妃上柱香罢。”
晚膳前,天空垂垂阴沉下来,紧接着,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楼心月坐于窗前,看向窗外的天井。四月中旬的气候,院子里的海棠垂垂开败,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一些花朵,现在被雨水一淋,更是只剩零散几朵。
袭若想了想,“哟,还真是。”又道:“可娘娘也不必给她上香啊,娘娘与她素未会面,又无情分可言。何况,她到底也只是个贵妃,而娘娘您贵为皇后。”
楼心月看着淑妃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退。好一个淑妃,竟想以云贵妃来教唆她与欧阳墨轩之间的干系。若在放在宿世,她还会着了她的道,不过,此生的她再不会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