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摇摆的烛火,内心俄然生出一丝寥寂。欧阳墨轩有些日子没来了,前次来还是月朔罢,转眼间已有半个月了。自她称病,每回他来,她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回绝与他靠近,想来,他是活力了罢。不然,为何他每日的让人送桃花来,却从未曾亲身过来看上一眼。
楼心月听罢,不解道:“那这和皇上的龙体有甚么干系?”
楼心月低头摸着袖口上绣工精美的牡丹,绣线是上等的蚕丝线,摸在指间,触及生凉,非常细滑。衣料亦是极上等的蜀锦,图案与袖口上的花腔相互辉映,是极繁华的凤穿牡丹。
“是。”
不知是雨天的启事,还是之前药的启事,看着满桌的饭菜,楼心月倒是无半点胃口,只寥寥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正愁绪间,就见李义领着王禄出去。施礼道:“主子给皇后娘娘存候!”
却见王禄一脸焦炙,恭敬道:“实在是事情告急,主子才不得不来打搅了娘娘平静。还请娘娘发发慈悲,不幸主子这条贱命罢。”
楼心月换了华服,又卸了髻簪,便在暖阁榻上歪着安息。欧阳墨轩还未让人来传口喻,她还不能歇下,免得他俄然驾临,失了分寸。
“娘娘请快去议政殿看看皇上罢。主子的贱命不要紧,但是皇上的龙体要紧啊。万一如果有个不对,主子就是死一百次也担待不起啊。”
楼心月看了看,本来是一盆青龙卧墨池,道:“这叫青龙卧墨池,你看它花瓣似锦,花心翠绿,像不像一条小青龙卧在墨池里。”
袭若见此,也不再相劝,让人收了饭菜,便与初晴初夏一并跟着楼心月进了里厅暖阁。
“是,臣妾谨遵娘娘教诲。”
这件衣服是欧阳墨轩送给她的,花腔也是他命人绣的,绣院的宫人赶制了三天三夜,这才赶好。以是,从衣料,绣线,到绣工,无不是最好的。
传闻,为了这件衣服,上官云梦没少找绣院的费事。固然统统人都晓得,这底子与绣院无关。
淑妃神采一愣,不想楼心月只是这个反应。忙道:“是臣妾讲错了,实在是臣妾记起本日是先贵妃的忌辰,以是才不自发的提及了她。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王禄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本欲回寝宫的。由她二人一闹,便淋着雨又回了议政殿。现在将本身关了殿里,谁也不让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主子担忧,如许下去,会侵害龙体啊。”
初夏奉了茶出去,看了眼案桌上的棋盘,又看向正看着窗外不语的楼心月,体贴道:“娘娘,您下了一下午的棋了,起来走动走动罢。别坐坏了身子,到了夜里又该腰酸了。奴婢见本日这春雨不错,淅淅沥沥的,又没有风。娘娘不如到廊檐下走动走动,随便看看花草司新送来的牡丹。奴婢瞧着那花开的极是不错。”
不在乎,便也就不在乎了。
楼心月看着淑妃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退。好一个淑妃,竟想以云贵妃来教唆她与欧阳墨轩之间的干系。若在放在宿世,她还会着了她的道,不过,此生的她再不会那么傻。
楼心月想了想,道:“也不必那么急,等午后再去罢。你顺道去趟万承宫,去回皇上,就说本宫本日身子不适,不宜侍驾,请他彻夜就不必过来了。”
晚膳前,天空垂垂阴沉下来,紧接着,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楼心月坐于窗前,看向窗外的天井。四月中旬的气候,院子里的海棠垂垂开败,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一些花朵,现在被雨水一淋,更是只剩零散几朵。
“起来罢。”楼心月心想王禄定是来传欧阳墨轩口喻的,便道:“这阴雨的天,公公如何亲身过来了,让底下的人来回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