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若和初夏出去清算茶盏,见楼心月面色沉着,心知她在想事,不敢出声,只顾低头清算待。
比拟海棠的寥落,院中新添的牡丹倒是分外素净,有雨水打在花瓣上面,完工一颗颗的细雨珠,非常晶莹。
楼心月想了想,道:“也不必那么急,等午后再去罢。你顺道去趟万承宫,去回皇上,就说本宫本日身子不适,不宜侍驾,请他彻夜就不必过来了。”
不知是雨天的启事,还是之前药的启事,看着满桌的饭菜,楼心月倒是无半点胃口,只寥寥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想着好笑,昂首道:“她未曾与本宫说甚么,本宫也没得往内心去,天然也就没甚么不痛快。本宫要你去上香,不过是聊表本宫的一份情意,你去便是。”
楼心月换了华服,又卸了髻簪,便在暖阁榻上歪着安息。欧阳墨轩还未让人来传口喻,她还不能歇下,免得他俄然驾临,失了分寸。
“贵妃与皇后又有何辨别,本宫只知她是皇上最在乎的人。何况,本宫又一向沾着她的光,享了这么些天的恩宠,本宫应当给她上柱香,以示感激。”
原觉得不在乎,到底,内心还是会有所等候的。
“娘娘请快去议政殿看看皇上罢。主子的贱命不要紧,但是皇上的龙体要紧啊。万一如果有个不对,主子就是死一百次也担待不起啊。”
“是。”
袭若见楼心月面含笑意,倒真不像是不欢畅的模样,便放下心来,点头应道:“是,那奴婢一会就去。”
初夏奉了茶出去,看了眼案桌上的棋盘,又看向正看着窗外不语的楼心月,体贴道:“娘娘,您下了一下午的棋了,起来走动走动罢。别坐坏了身子,到了夜里又该腰酸了。奴婢见本日这春雨不错,淅淅沥沥的,又没有风。娘娘不如到廊檐下走动走动,随便看看花草司新送来的牡丹。奴婢瞧着那花开的极是不错。”
初夏闻言,掩面而笑。楼心月心知初晴是在哄她高兴,便也笑了笑。一时袭若来回,晚膳已备。楼心月应了,便回了厅里用膳。
楼心月听罢,不解道:“那这和皇上的龙体有甚么干系?”
这件衣服是欧阳墨轩送给她的,花腔也是他命人绣的,绣院的宫人赶制了三天三夜,这才赶好。以是,从衣料,绣线,到绣工,无不是最好的。
传闻,为了这件衣服,上官云梦没少找绣院的费事。固然统统人都晓得,这底子与绣院无关。
来到廊檐下,果见廊下的牡丹又添了很多新的种类。有假葛巾紫、状元红、雪映朝霞、玉美人等,倒真是常日里不常见过的。楼心月一边看着,一边向初晴先容。
“是不是十五又有甚么干系,本宫只晓得本日是云贵妃的忌辰。想来皇上内心定是不痛快,本宫又何必自寻败兴。你去回了就是。”
袭若见势,担忧是不是又被谁做了手脚,或是,那下药之人并不是翠云,而是另有其人,便道:“要不奴婢去请华太医来瞧瞧罢。”
“本日不是她的忌辰吗。”
楼心月低头摸着袖口上绣工精美的牡丹,绣线是上等的蚕丝线,摸在指间,触及生凉,非常细滑。衣料亦是极上等的蜀锦,图案与袖口上的花腔相互辉映,是极繁华的凤穿牡丹。
却见王禄一脸焦炙,恭敬道:“实在是事情告急,主子才不得不来打搅了娘娘平静。还请娘娘发发慈悲,不幸主子这条贱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