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别如此汲引奴婢”,周嬷嬷忙道,忽而更抬高了声音,道,“这啊,还是得太后本身想通了才行。娘娘这一番尽力,是刚巧帮了太后呢。”
“臣妾惶恐”,程悠若忙垂首道,“臣妾倒是愿做那池上静少情的芙蕖,只是温馨地守着陛下便好。这牡丹天生繁华,臣妾一来并无这牡丹的显赫、二来也拿不起这牡丹的雍容。太后厚爱臣妾,然臣妾倒是担负不起。”
“哀家传闻你前头儿便来过,吃了闭门羹,本日却又来了。现在你合法宠,倒是还肯把心机放在哀家这个老婆子身上,的确可贵。”太后道。
“的确是暑热的天儿”,太后微浅笑笑,道,“不过却也是阳光恰好。想起来,哀家也好久没去御花圃了,你若不嫌热,陪哀家去御花圃转转,可好?”
“臣妾珍妃王氏,见过太后,请太后金安。”程悠若恭恭敬敬地行叩首大礼道。
这宫女儿戴德戴德的仓猝出来找周嬷嬷。未几时,周嬷嬷迎了出来,道:“这大热的恬儿,娘娘倒还亲身过来。太后说,晓得娘娘的情意了,只是……这东西,还是请娘娘拿归去吧。毕竟太后说过,不接后宫任何小主的东西,总不能坏了端方不是。”
“实在臣妾方才是在想,太后合法盛年,就如同这牡丹花普通,容灿烂天下。但是却为何恰好要常伴青灯古佛旁?臣妾也晓得礼佛最是能令人表情和悦的,臣妾常日里,本身也老是看一些梵学方面的文籍,大觉受益匪浅。只是,臣妾总想着,如果太后能在礼佛之余,也过问一下后宫之事,那该有多好。”程悠若道。
跟着周嬷嬷进了慈仪宫正殿,绕到阁房佛堂去,见太后正在几案前誊写经文。太后不过四十许,雍容华贵,眉眼之间,却尽是透着深宫的寥寂和落寞。
半晌,太后总算放下笔,看来是抄完了这一段经文。这才看向程悠若,发明她还是站着的,温颜道:“如何不坐呢?”
太后只是看着这一片盛放的牡丹花怔怔入迷,像是被这一片花海给吸去了灵魂普通。半晌,方缓缓道:“哀家记得前人有首诗,说得恰是这牡丹。‘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静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都城。’因此这牡丹,倒是喻指皇后更贴切些。哀家这平生,只做过一年的皇后,现在这番风景,已是配不得这‘牡丹’花儿了。”
不就是说好话么?谁不会啊!幸亏在当代之时,也看了些宫斗剧和婆媳剧,晓得即便婆婆一再和你说“随便一点”,你也不能真的“随便一点”。并且,还要抓准了机会,时不时的阿谀她几句。
未几时,周嬷嬷疾步走出,道:“娘娘一番孝心,但是打动了太后呢。只是,太后也说了,这是独一的一次,以后娘娘可不能再送来了。”
当然要去,还没比及龙非然亲口和她说呢。实在就此时的环境看来,即便龙非然不亲口和他说,这事情也是确实无疑的。但是她就是想要看看,龙非然老是口口声声说多么多么珍惜她、多么多么爱她,那么他的这份豪情,到底能激烈到甚么程度?
忽而拉过程悠若的手,轻拍了拍,道:“倒是你,这牡丹国色,你是担得起的。”
程悠若俄然认识到,实在不是太后不想要和龙非然的后妃们打仗,不想要和龙非然靠近,而是没有找到一个稳妥的机会。
程悠若也道:“嬷嬷,这辛苦不辛苦的临时非论,只是让太后尝一尝这糕点可还合胃口?如果尝着还行,也好叮咛御膳房做一些。这御膳房中,倒是从没做过红豆馅儿的山药糕。不如还是劳烦嬷嬷去通传一声,摆布下不为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