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若看她吓成这个模样,也不好再难堪她,只好道:“去把周嬷嬷叫出来吧,不必惊骇,不会难堪你的。”
这宫女儿戴德戴德的仓猝出来找周嬷嬷。未几时,周嬷嬷迎了出来,道:“这大热的恬儿,娘娘倒还亲身过来。太后说,晓得娘娘的情意了,只是……这东西,还是请娘娘拿归去吧。毕竟太后说过,不接后宫任何小主的东西,总不能坏了端方不是。”
或者说,太后是一向在考量,考量这些后妃当中,谁能帮她和缓与龙非然的干系。
未几时,周嬷嬷疾步走出,道:“娘娘一番孝心,但是打动了太后呢。只是,太后也说了,这是独一的一次,以后娘娘可不能再送来了。”
“娘娘真是好福分”,周嬷嬷边带路,便低声道,“即便是华贵……即便是华夫君先前为贵妃之时,若不是团聚节如许严峻的节日,也是从没有得见太后的机遇呢。更别说送来的东西了,太后但是一概不要的。”
程悠若笑笑,道:“全托赖嬷嬷的美言了。”
当然要去,还没比及龙非然亲口和她说呢。实在就此时的环境看来,即便龙非然不亲口和他说,这事情也是确实无疑的。但是她就是想要看看,龙非然老是口口声声说多么多么珍惜她、多么多么爱她,那么他的这份豪情,到底能激烈到甚么程度?
程悠若起家侍立,见太后仍旧垂首誊写经文,倒也不言不语,不去打搅她。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此时程悠若那里能说“不可”,那可真是她的脑袋进水了!
“太后母范天下,能够奉养太后,乃是臣妾的福分。只是先前一向怕打搅了太后的清修,因此不敢冒然前来。现在到了暑热天儿,臣妾实是担忧太后的凤体,这才不得已而鲁莽冲犯的。”程悠若道。
扶着太后出了慈仪宫,就连慈仪宫中的宫女儿们,都是惊奇得很。不过周嬷嬷倒是会心一笑,仿佛早就晓得会有这一天似的。
半晌,太后总算放下笔,看来是抄完了这一段经文。这才看向程悠若,发明她还是站着的,温颜道:“如何不坐呢?”
“太后,您笑起来但是使得这御花圃中的花儿都失容了呢。”程悠若阿谀道。
太后倒是语意竭诚,看着程悠若,道:“对女人而言,宠嬖,能持续多久呢?这帝王的宠嬖,说到底,不过是一时富强的夏花罢了,不过是一季的风景。但是权力,倒是永久的。就如同这御花圃中的松柏普通,送过了一拨又一拨儿的夏花,唯有它们,才是长青不败的。”
在帝宫中这么多光阴,她早就风俗了这类咬文嚼字的说话了。现在和太后言语周旋,倒不感觉有多吃力,也不感觉内心有多恶感。
跟着周嬷嬷进了慈仪宫正殿,绕到阁房佛堂去,见太后正在几案前誊写经文。太后不过四十许,雍容华贵,眉眼之间,却尽是透着深宫的寥寂和落寞。
程悠若俄然认识到,实在不是太后不想要和龙非然的后妃们打仗,不想要和龙非然靠近,而是没有找到一个稳妥的机会。
“另有一件丧事儿呢,娘娘可别急着走。”周嬷嬷已经乐开了花,倒像是她本身的心愿达成了普通。程悠若正惊奇着,便听周嬷嬷喜道:“太后说要见娘娘了呢。娘娘请随奴婢来吧。”这的确是程悠若没想到的,太后向来反面后宫有任何来往,之前来的那次,也探出了太后态度的果断,不想这一次不但接下了吃食,反而还要见她。这态度窜改得的确有些快了。
“嬷嬷,这但是我家娘娘做了一上午的呢,因着现在天儿热,湿气重,娘娘特地做的这去湿气的红豆馅儿的山药糕。娘娘一番孝心,亲身下厨,热得额头上都是汗,奴婢看着都心疼。嬷嬷,就劳烦您再去叨教一下吧。”秀清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