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凝睇着她的眸,道:“我怕你又同当年那般乱想,害了身子,你如有疾,那我可要疼死了。”

苏慕蓁去后未满两月便有捷报,李令月欢乐不已,想到上一世李显曾为上官婉儿办诗宴,心中吃味,她揣摩着本身也应为婉儿办上一场。

李令月笑道:“我会瞧着那些诗都比不得我吟的那首。”

上官婉儿笑着点头,“婉儿依宅家便是。”

上官婉儿觑她一眼,暗忖了会儿,倏然一个甩手将纸掷向虚空。书有诗句的纸一张张飘落,如同夏季雪花飞舞,未过量时,那厚厚一沓的纸就仅剩下了个位数。

还真是吃味了。李令月哑然,靠近环住婉儿的腰,依着她道:“娘子见过姜婉容了?”

高台下恰是纸张飞落的处所,宋之问、沈佺期1以及苏慕凝和姜婉容皆处在那边,举头望着上方,虽是神采各别,但内心都存了期冀。

李令月扫了眼被婉儿挑出的奏折,回道:“慕蓁打了败仗,朕内心欢乐,再说诗会官方自古以来便有,朕办一场又如何了?”

李令月看上官婉儿似在踌躇,夺过来,扫了眼名讳,忽而面露促狭,命人将这四人带到高台下候着。

“何必如此?”上官婉儿摇点头,站起家持着四张纸走到亭边,她踟躇了半晌,忽而叹了口气,将三张纸捏在左手倏然飘了下去。

过了斯须,有婢女捧了一叠诗句奉上,李令月见上官婉儿捻了张,看后复又置在一旁,忽而蹙了蹙眉,劝道:“如果感觉入不得眼,直接扔下去便是。这么多张,留下来怕是要乱了。”

上官婉儿将纸张递给她,婉娈笑道:“姜娘子这诗倒是更高一筹,意境深远,妙于凝儿。”

李令月兀自点头,同武三思道:“堂兄真是故意。既是个会作诗的小娘子,那朕便留下了。”

李令月小扣着案角,朝堂说是大周的朝堂,倒不如说是天子的朝堂。大臣们高居庙堂,看似光荣,但即便身居要位,一着不慎仍会落个连累全族的了局。当年武曌临朝,为稳定皇权社稷,大兴苛吏告发制,使朝堂堕入一阵暗淡,被误杀者不计其数,姜婉容口中的阿耶便就是此中一名。

“陛下?!”姜婉容惊奇唤着,似是还在等候李令月为家人洗脱委曲。

听过终究胜者,亭下候着三人纷繁现出憾色,苏慕凝叹了口气,见本身的诗句在别人手上,想要出声要回,却未料她还没开口,姜婉容便握着纸张走了过来,“苏娘子,你这诗作的不错。”

姜婉容,名字都和她有几分类似。上官婉儿面不做色,只嗤道:“书未读得几本,可这瞧人的目光倒是长进了些。”

姜婉容叩首道:“是。”

“哦?”上官婉儿轻抿了口茶。

凡是科举入朝的士子罕少有未去过娼门的。李令月从集贤书院挑了几名小郎君,拟了春为题,命几人带着各坊间都知的诗句返来。她本意是寻些女墨客,未料这事传到别人耳中,倒是变了方向。

上官婉儿垂眸轻笑,李令月揽她入怀,她却也就势偎在怀里,“可听过那小娘子的诗了?”

李令月凑到上官婉儿身边,探着头道:“竟留了她?”

翌日趁着上官婉儿外出教诲弟子的间隙,武三思带着那名都知悄身寻了李令月。

“这……这并非是我的夫人。”武三思面色讪讪,嘴角微微抽搐着,他腆着脸道,“听闻陛下爱好诗词,身为臣子理应为圣上分忧。这位小娘子名唤姜婉容,吟的一手好词句。姜娘子,还不快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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