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敞亮在潘家布店里实在诚恳了几天。他儿子小木头可贵地从看店的事情中摆脱出几日,如放飞笼子的小鸟儿般欢畅地跑出去玩耍。
那后生迷惑道,“公子,这厮委实奸刁,怎没有中计?竟连代价也不问一句?
隔壁桌子有人感慨道,“真是个实心眼的憨货!竟想在赌馆里找公允!不幸他家中老娘娇妻正苦苦等候,恐怕今岁是再盼不得他归家了,他那老父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怕也闭不上眼了!”
他以后,就见那醉眼昏黄的“徐官人”双眸清湛目光如炬,那里来一点酒意?
话音方落,便听得那徐官人又是一阵大喊小叫地让上酒。
那人见有人问,滚滚不断道,“此人姓徐,是滉启郡坝河县一个贩布贩子,传闻都城皇宫里去了一个极得宠的朱紫,生前最喜一种“竹月纹”丝绸,圣上感缅,着以竹月纨丝治丧,‘月映竹林,纨丝如雪’,一时候都城纨丝价比黄金。外埠布商都纷繁携竹月纨丝进京牟利。这徐官人也是此中一名。”
潘敞亮虽也想占这个便宜,可腹中实在饥饿,便劝着后生找了四周的一个平静馆子,想着非狠狠点些个贵菜来大吃一顿不成。
徐官人闻听此言,眼睛倏忽伸开,“我费尽千辛万苦花光银两所得的竹月纨丝,怎能平白贱卖出去,今岁宫中也不过采买到一百匹竹月纨丝,待我将这批纨丝卖入都城,赚得十倍银两返来,管束老父老母得享天年、妻儿今后繁华繁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潘敞亮点头晃脑地给后生讲授着“打赌之道”,就听得中间有人砰地猛拍桌子,碗碟也震得窜了起来,“店家,给我上酒!”
潘敞亮却毫无兴趣,他见其间有利可图,便和那后生对付两句,也不等后者一起,竟单独打着饱嗝扬长而去。
即便如此,他也被大房逼着写了文书,商定今后分炊,他那一份需扣除这二十两不翼而飞的进货银两。
潘敞亮仓猝窜畴昔,“你这傻子!管他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