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英前脚出去,动静便进了郑福毓的耳朵里。
郑大人和顾怀慎是有干系的,但是是甚么,她不清楚,宿世她一心一意都是顾怀城,即便是对顾怀慎晓得一些,但是也是晓得的甚少,她和顾怀慎伉俪不睦,是襄王府上高低下都晓得的,而那不睦的启事,不但是襄王府晓得,这都城里没有几家是不晓得的,因为襄王府一个庶子,当时的传言是,安国公府养出一个好女人,做出那种不知廉耻之事。
柳姨娘走了以后,她唤了翠英过来。
“一是巧儿去买胭脂,二是翠英去买糕点,柳姨娘和二女人可真是会折腾。”青陵撇着嘴嘟囔。
她走进几步,请说说道:“女人,银耳汤来了。”
“二姐生来身子孱羸,这些年都是药罐里泡大的。”说的不好听的话,如果生在贫苦人家里,郑福柔哪能活到现在来?“二叔送来的西洋参,补身子但是好药材,我已经叫青陵送去了。”
今儿尤氏梳着简朴的随云鬓,鬓上带着暖玉嵌红宝石的快意玉钗,耳垂上戴海棠斑纹金耳坠,衬得尤氏鲜艳明丽,她不过三十多岁,即便是生养了三哥孩子,现在看起来却如少女般娇美,而郑福毓,恰好随了尤氏,小小年纪,也看的出今后她的姿容无双。
看着柳姨娘的模样,郑福柔心中恨意只增不减,恨得不是柳姨娘,恨得是她的嫡母尤氏和郑福毓,在她眼里,姨娘和父亲是青梅竹马,如若不是尤氏,父亲娶得便是姨娘,而她也是嫡女,而不是现在如许,她能入的了族谱,还是因为国公府女人少,如若国公府同京中其他高门普通,家里头女人多,她还不必然入得了族谱。
“快意楼?”郑福毓看动手中的青花瓷玉杯,如有所思,这快意楼好似是兵部尚书郑大人府上的财产,如果郑福柔只是纯真地想吃八宝糕,那倒也是没甚么,如果不是,莫非郑福柔同这郑大人有甚么干系?或者说是柳姨娘和郑大人有甚么干系?
“你呀。”尤氏拍了拍女儿的手,心中欣然,从女儿呱呱坠地到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已经十二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她又忆起当年柳姨娘生郑琦毓当时,夫君的欣喜和府里高低的心疼,夫君不是一回两回说他想要个女儿,厥后她真的生了个女儿,阿谁女儿集万千宠嬖于一身,但是生养女儿,却比儿子要难养的多,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对女人不公道的。
“女人,三公子被打了!”
柳姨娘手中一顿,三公子自小是养在老夫人那儿的,老夫人非常地心疼他,柳姨娘心中天然是欢乐的,毕竟府里那么多庶子,独独她生的三公子是养在老夫人那儿的,现在,她却又是悔怨了,老夫人宠嬖三公子,她也宠嬖三公子,才养出了三公子那般的性子,才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边便有好几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了,现在出了这等子事,怪不得三公子,要怪,也该当怪她和老夫人。
这厢,柳姨娘正在给郑福柔喂药,她本日穿的一身牡丹绣金的斑斓裙,衬她腰身的小巧身材,头上戴的是红珊瑚嵌蓝宝石的珠花,配着白玉金簪,耳垂戴着一对茶青色描金纹的耳坠,极衬她嫩白如玉的肌肤,只是那张娇美的面庞,一边红肿不堪,那双美目也噙满了水雾。
柳姨娘和二女人,她们再不喜,那也是主子,即便不是她们的主子,但是她们也不能暗里讲那些闲话,这个青陵,自来是嘴巴子利,又得女人的欢乐,说话也是越来越没端方了,如果不好好经验一顿,他日如果惹出甚么乱子来可就晚了。
徐嬷嬷瞪了青陵一眼,“你倒是生了一张利嘴,连主子都敢编排了。”
“你去将这封信送到快意楼去。”她自绣金丝垂丝海棠的迎枕下取出一封信来,信已经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