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云开是个波澜不惊的性子,可三个哥哥里,夙来是他拿主张的时候多,向来不做无掌控的事。至于三哥云洛,大要上是个淡雅如玉的小公子,倒是比二哥更有谋算,这兄弟两个又是打清江府过来的,既把姑母一道请了返来,必是留了背工的,云朝筹算一会儿没人的时候套套他两嘴里的话。
姐妹两个利索的摆好饭食,云开和云洛两兄弟也一起吃了,云开还道:“安爷和安嬷嬷那边也筹办早膳了?”
谨语表姐红着眼过来帮手,被云畅给拦了:“表姐坐着吧,有我和姐姐呢。”
“爷爷,孙儿返来前,已找了程家几位族老,当着世人的面,盘点了姑母家的财物,此中地契房契都带了返来,别的财物一并封存了。清单上,也有程家几位族老的签书画押,至于今后如何分派,那是今后的事情,可财物盘点倒是必须的。孙儿当时说了,若程家人分歧意,姑母便把这些财产,通过衙门,息数捐给慈幼局,现在才过荒年,衙门里恰是缺银子的时候呢,慈幼局本就是最需求银子的处所,有那一大笔银子做钓饵,现在的府尊自家在朝中又有根底,一定怕了程家那位程郎中,程家也是顾忌着这个,那几位族老这才不得不出面作证,盘点了财物,是以程管家固然随姑母一道来了盱城,倒也留了人在那边看管店铺,至于那些留下的财物,程家现在必不敢等闲动用的。至于姑母的嫁奁,我倒盼着程家伸手呢,只要他们敢伸手,孙儿就有本领把他们的手给剁了。”
听云朝这么一问,安嬷嬷拍了拍大腿:“哎哟,我的女人哎,怪道老太爷尽日里总夸女人聪明?可不就是因着这个?程家长房的大爷,客岁升了职,现在任着吏部郎中,端庄正三品的高官呢。我们燕家虽有很多当官的,可竟是连个五品的都没有,程家现在可不是不把我们燕家放在眼里了?”
二哥云开悠悠讲道,仿佛在和祖父会商气候普通平平的口气,可云朝却晓得,她家二哥甭管看着有多有害,倒是家里最狠的一个角色。
更何况,自家爷爷,但是本支最受尊敬的一名长辈,当官的大伯父二伯父另有六叔,就是爷爷一手教出来的,既是叔伯,又是先生,倘若爷爷发了话,本支的这几位叔伯,就不会放手不管。且自家三个哥哥就是现在瞧着,将来也是有出息的,莫欺少年穷,哪怕看在自家三个哥哥的面上,本支的几位族叔伯,也会给姑母出头。
若这回燕家人真的叫人谋算了自家姑奶奶的嫁奁,今后燕氏的出嫁女,在婆家岂不是谁都能欺负了?便是为了燕氏一门的出嫁女,这事儿也不是程家想如何就如何的。
当然,若燕氏族里也顾忌着程家那位郎中的官职,并不筹算为姑母出头,事情则另当别论了。不过,以云朝现在对当代社会的体味,只要自家闹将起来,燕氏阖族绝计是丢不起这小我的。凡是家中有女儿的,内心自有计算。
做好饭,云朝端了吃食,送去了二院里,又叮咛安嬷嬷:“嬷嬷,荷姑姑这会儿必定忙着,您去给荷姑姑搭把手吧,总归是要常住的,安设安妥了住着也舒畅些。厨房里一会儿我过来清算就成。您和荷姑姑说,等会儿我去看她和阿立哥哥。”
云朝笑着提了食笼,去了二院。
谨语道:“费事朝mm了。”
她就晓得,姑母和表姐表弟被人欺负,她家二哥岂会等闲就咽了那口气,乖乖的返来?这不,公然就给程家挖了个坑,尽等着程家人跳呢。
安嬷嬷叹了口气,灶堂里的火映在她的脸上,慈爱当中,却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