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吴琴阴沉的面色,苏弦却只是上前一步,将白鹭挡在身后,便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发鬓斑白的袁姓老嬷嬷:“王妃娘娘唤我们畴昔,但是有事?”
可吴琴在乎的那里是这个?她夙来就爱面子,做女人时就是在侯府娇养大的, 进郕王府后更是顺水顺水,风景无二。
袁嬷嬷是王妃娘家陪嫁来的嬷嬷,夙来是娘娘身边最靠近的人,传闻是自小把王妃娘娘一手拉扯大的,王妃乃至拿她当半个娘亲,不过饶是如此,性子却还是谨慎的很,自认身份卑贱,对着她们这些侧室都从未曾摆过神采,只是客客气气:“老奴尽管传话,夫人畴昔便知。”
这么一想,青庄点了点头,第二日便带着满肚子的动静又往她“乳母”那行去。
袁王妃生父病重的动静该是真的,苏弦到了后,便瞧见王妃穿了一身重色的对襟褙子,虽眼角另有些泛红,但对着她们却还是浑身持重,见过礼后没多担搁,先开门见山便交代了叫她们两人过来的目标:“我明日一早便要解缆回青州府一趟,王爷不在,我又出了门,提及来,这府里身份能撑得住的也只要你们两个,这府内的诸多事件,便由你们两个筹议着办吧。”
苏弦对郕王遁藏冷酷的态度白鹭是一向瞧在眼里的,只是以往都守着本分,并未对苏弦说过甚么不该说的话来,这会儿忽的提起了这事,明显是已抱着要走的筹办,最后对苏弦的奉劝了。
王爷该是不会在乎吧,不过夫人当真是很在乎白鹭姐姐,那便顺嘴提一句好了,她差事办的事无大小,总无妨事。
实在吴琴并不是当真傻站着等, 垂花门前的桂树下摆着一张柳木椅,一边另有小丫头急仓促搬了软垫靠引, 低着头谨慎翼翼的打着扇, 乃至另有个穿戴不错的二等丫头在一边的青石路上跪着,明显是已叫吴琴发了一通脾气。
白鹭微微皱了眉头,打断了玉叶的话头,只叫青庄分了两本账册,与她们一起回。
如果在几日前,苏弦赶上这事,怕是找些年青不懂事的话头推拒了,由着吴琴在前拿大头,可现在她担着白鹭的一辈子,当下便点头应了下来,又非常谦善的客气了两句,只说自个笨拙,有甚么不懂的还是需多就教就教袁嬷嬷。
可现在苏弦倒是瞧得清清楚楚,王爷以往宠吴琴不假,但是王爷流浪之时,就是常日里不得宠的正妃娘娘起码还没亏过问心院的衣食用物呢,可最受宠的吴琴呢?嫌弃王爷倒霉,找尽了借口回娘家,躲得人影都见不着一个不说,便是王妃亲口下了令,她也诸多推委,将苏弦推了出去还不算,临了还先嫌身边的丫环少,将与她一起的白鹭都要了畴昔。
问心院便是守的再严,可苏弦她这么大的一小我,日日出门都总要打扮打扮的,那些超了她分例的衣裳金饰能不穿不戴,可送来的眉石唇脂老是要用在脸上的,而这些东西,不细看便罢了,只要留了心,稍有些目光的都能看出是多么货品,值多少银钱。
记起了宿世的事,苏弦心内感喟,不过眼下王妃这叮咛倒是正合了她的情意,当下恭恭敬敬的应了,才叫白鹭捧了对牌,玉叶带着账册出了门屋门,也没再理睬吴琴是甚么神采,反正她这阵子也是出不了二门,一时半会的也没体例朝白鹭发难,与其跟她华侈光阴,倒不如趁着管家这阵子给白鹭寻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