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叹!裘宴都统之子,年二十三,你不但是大错特错,更是给裘家惹事,自掘宅兆!”
“沛云,我听闻母后克日思虑过深,恐难入眠。府上那株兰花开得恰好,香气芬芳,品相傲人,等会儿让宫人送一株畴昔。”
跪着的麻衣男人是宁瑞王爷霍明铮的暗卫之首沛云,他拾起地上的长剑,又是一拜,道:“王爷,陛下与皇后娘娘商讨着要让您入国子监进学。”
这等卤莽的做派很快让容清源想起了他的身份,裘宴都统的独子裘叹,天生只要一道粗眉毛,但力大无穷。作为武官之子,裘叹技艺超群,虎父无犬子,但恰好脑筋不好使,和他爹一样瞧不起酸儒,读不懂诗文,做不了文章,裘叹频频在国子监肇事,乃至对讲课的博士出言不逊,被裘宴一顿好打才循分了几天。
本来是老熟人。
佛珠在击落长剑时化为一堆齑粉。
霍明铮倒是无声嘲笑,手里的佛珠串被抓出了一丝裂纹。
章四:
穿过集贤门,踏入崇志堂,容清源一袭白衫,身姿笔挺,不卑不亢,一起上并不与人多言。或许是前几日几位学子在容清源面前吃了亏,面上无光,一时候对他有些顾忌,倒是没甚么人出言挑衅。
容清源冷哼。“固然裘都统并无贪墨之行,可有你这个炮仗似的蠢儿子,怕是夜不能寐,以免你甚么时候捅破了这头顶天,那可就成了你裘家的罪人,也成了这金鹜王朝的罪人!”
国子监内,书声琅琅。
“容清源!”
容清源寻了本身的坐位,独自研习着四书五经、金鹜通史,一派安然。
容清源确切体质衰弱,他恨恨地握住拳头,之前被困囚车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涌上来,目睹着那拳头愈发靠近,一颗佛珠咻地从身后打中裘叹的手,对方明显孔武有力,却被一颗小小的佛珠打得吃痛,手背红肿,一时候竟然打空了。
入眼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一边眉毛粗重,另一边却浅淡得很,细心一看是女儿家的眉笔绘上去的。青年见容清源面露警戒,有些不悦,他伸脚就踹容清源的桌子,将对方的书籍震落在地上。
一人迎门而进,容清源甫一点头看去,一人逆光站在门口,身形高大,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容清源看不清那人的神采,只见对方墨色的袍角绣着邃密的金线,缓缓走了几步,那人面貌清楚起来,狭长的端倪间尽显凌厉,尽是凶戾之气。
国子监内大家固然互有亲疏,乃至公开各有算计,可这明面上打打杀杀的事儿倒是头一回,很多人感慨此次容清源怕是要吃顿皮肉之苦了,固然他一张利嘴能言善辩,可一力降十会,裘叹的硬拳头定让容清源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