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娘走过来,道:“屋内都是清算洁净的,女人可放心住下。如有甚不便之处固然于我说,无需客气。”
齐娘哧笑道:“未传闻过坐着消食的事理。女人怕是不敢出门,担忧找不着回路罢?”
清闲楼?苏绚心中一动,道:“好罢。那便劳烦齐娘带路了。”
齐娘悄悄打量苏绚两眼,只见苏绚一身素衣,头发略有些混乱且随便束于颈后。一张发黄的,浅显无奇的脸,瘦瘦巴巴的身材,满身高低竟无一特别之处,像一个扔进人海里便再也寻不出来的女子。
“这得花多少银子哪――!倾家荡产都不敷哪――!”苏绚捶桌抓狂道。
小二:“……”
苏绚点头。踌躇了一会,问道:“这房钱如何计算?按日还是按月?”
苏绚被他豪情弥漫,热忱彭湃的神情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二接着道:“若您吃饱喝足看完舞听完曲儿乏了,想安息?咱这三楼便是非去不成了哪――!咱用天山有不老传说的天山活泉水给您沐浴解乏,点用南容国最罕见的龙涎香为您平静安神,用最华贵最温馨的羊脂玉温床让您躺卧安息。这的确是……”
齐娘掩嘴,似是忍笑。
苏绚一愣,忙道:“不不、这怎行……”
小二利落答道:“嗳!好嘞!”
齐娘不住好笑,声音带着颤音,道:“这便去罢。小二,到楼上寻个位子,上一壶毛尖。”
苏绚牵着马,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头昏脑胀地走在人群当中。苏绚在城里瞎走了整整一个下午,从中午直到日落时分她才走到那所谓的城西。面前的景色已然产生了很大的窜改。城西公然如那伴计小哥说的一样,有很多散落的小院子。
小二脸上的皮肉抽了抽,道:“客长莫担忧,若客长只是想来听听曲儿寻个乐子,自是赏些茶水钱便可,花不了多少银子。”
屋外春季明丽,阳光光辉,秋风渐起,将满地落叶吹得沙沙作响。苏绚搬了张凳子出来,舒畅地倚着大树晒太阳。她身后,一根麻绳绑于两条树干之间,绳上还晒着几件男人的衣裳。
苏绚道:“自是,那便有劳齐娘照顾了。”
苏绚暴露羞赧之色,既然齐娘如许以为,她就默许好了。
齐娘:“……”
苏绚为莫非:“呵、自是来留宿的。大……娘?有何指导?”
齐娘道:“齐娘这粗陋之处承蒙女人不嫌隙怎还敢收房钱,女人临时住着罢。”
齐娘道:“这位客人从远乡而来,第一次来这清闲楼,你与她细心说说便是。”
“嗳!”小二欢畅答道。
齐娘把孩子们赶走,又道:“女人贵姓?”
妇人不由笑道:“女人莫怕,我并无歹意。”
苏绚对齐娘一本端庄道:“齐娘,咱听曲儿去罢!”
苏绚:“……”
苏绚固然不想承认,但心底那股浓烈的孤傲感却不管如何都没法忽视。她“死了”三个月了。三个月,她老爸老妈闹也该闹够了,哭也该哭够了,没了她这个牵绊,两人估计已经一拍两散各自清闲欢愉去了。班里的同窗也该把她淡忘了。她家里有钱,长得标致,专业成绩又是拔尖的,人又傲岸在理……总之,她分缘不好。以往过生日的时候也只要爸妈、许婷婷和她男朋友会放在心上……等等!对了哦,她竟然忘了本身另有个男朋友。她那小男朋友把她当宝贝似的宠,可她还“活着”的时候几近每天都忙着跳舞、比赛、费钱……底子没多余的时候陪他。成果来往了两年愣是连人家全名都没记着!苏绚内心一阵惭愧,那小子应当还在难过吧。哎,如果下辈子还能熟谙他,必然得对他好点……
齐娘道:“走罢。恰好本日我偷得余暇,我带女人到清闲楼里听听曲儿看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