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教,父之过,”宣和帝一把扶住了德妃,“我昨早晨是在气头上,细心想想,这些年都没好好管束过老四,要说不教之责,那也是在我不在你。”
刘忠的确入德妃所说,哪怕是京里勋贵后辈入了他的虎帐都不能获得涓滴虐待,正因为他为人严苛,在军中朝中都声望颇重,宣和帝沉吟一阵,点了头:“你说的有事理,刚好有位傅大人回京述职,即将调任刘忠部下当副总兵,过几天让他带老四一道出发,我再传个口谕给刘忠,让他替我好好教一教老四。”
德妃平生没有生养,拿李泽是当亲生儿子待的,“你有志向是功德,母妃不能停滞你,只是若真如你所说,宁王时候有能够兵变,兵器战事向来无情,你能好好保全本身就是对我的孝心了。”
吕神仙说完这话,转过来背对着宣和帝向法坛前供奉的神像行了一礼,而在薛云晗的角度,却看到吕神仙弯下.身子的时候像前次一样看了她一眼,那种恶心、黏腻的感受又充满满身,薛云晗不由自主寒毛都立了起来,现在她终究明白,吕神仙看她的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淫.乱好色。
德妃这才接着说道:“臣妾听闻江西总兵刘忠是个非常呆板严明的人,不但治军非常峻厉,并且从不看人身份背景,只以究竟论道,不如把老四送到刘总兵虎帐里熬炼一番。”
宣和帝已经怒极,用手遥遥指着门口的李泽连说了几个“好,好,好!”,才道:“李泽悖逆君父,不尊圣意,把他押到宗人府去关着,等朕其间事了再惩罚他!”
王宁在远远瞥见李泽跑过来的时候就心头一笑,朝一个小道童使了个眼色,那小道童大抵七八岁,打边上溜畴昔毫不起眼,宣和帝重视力都投在女儿身上,涓滴没重视参加内产生了甚么。
德妃点一点头,“没白养老四一场。”遇事肯和她事前筹议,便是不见外了。
德妃此时已在内里跪了一个时候,毕竟上了年纪,且又一夜未睡,竟要人扶着才气勉强走出去。
“父皇畴前就不大管政事,凡事都是内阁票拟,他只看一眼,现在更是连朱批都懒怠,多由身边的寺人把持了。而宁王叔暮年和皇位只一步之遥,这些年在江西一向不肯干休,朝中大臣大半都收过他的贿赂,现在一个个都不拿他当回事,到时候苦的还是本地的百姓。儿臣固然混账,却也晓得凡是男儿之身,便当有卫国之心。”这些年李泽以额头触地行了大礼,“多谢母妃为儿子驰驱劳累,让母妃受累了。”
宣和帝站在原地,不舍得退后,想要往前走两步却又不能,薛云晗看父皇如许,内心难受至极,对吕神仙棍骗宣和帝的气愤也极,强忍着才没出声。
宣和二十四年,四皇子李泽被贬斥至江西虎帐,以皇子身份为粮草小卒,传为朝堂后宫一大笑话,但是后代史官却以为,此乃时为四皇子的盛文帝成心为之,其峥嵘之心自此始见。
“但说无妨。”
“这些大哥四犯浑,挨过板子,关过柴房,挨过饿受过冻,乃至还罚过宫役,”宣和帝皱了眉头苦笑一声,“朕此次还真想不出要如何措置他。”
宣和帝也未曾睡,在椅子上坐了一早晨,面沉如水,且仿佛更朽迈肥胖了些,服侍的人都不敢出来,恐怕这时凭白惹怒了帝王,而德妃又不肯意听主子们的劝提及来,是以还是到了传早膳的时候,梁三全壮着胆量出来扣问是否摆膳,才提了下德妃脱簪请罪的事,宣和帝默了一瞬,叫人传了德妃出去。
送皇子入虎帐,固然是个不大得宠名声极差的皇子,宣和帝还是不免多看了德妃一眼,德妃神采非常天然,有些不美意义隧道:“老四自来长在斑斓堆里都没能学好,那不如让他出去吃点苦头,只是我们不是浅显人家,送到外头到底不能放心,臣妾思来想去,把老四送到虎帐里当个小兵卒子,既不冒险又能磨炼一番,或许就能成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