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气已经黑透,镇静后脸上略略透出疲色,张锦萱晓得几位娘娘再坐一阵便会离席回各自宫里,向身后的人使个眼色:脱手吧。
而留仙台稍远一点的一栋小楼里,二皇子的脸隐在漏花窗后,看着台上的女子腰肢柔嫩娇媚婀娜,几天前歇下的火又燃起来,若无其事地看小安子一眼,小安子便心神体味退了出去,二皇子拍拍三皇子的肩:“三弟,有喜好的女人就说出来,叫父皇母后指给你,别跟大哥似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年青人嘛。”
秀女们早早端坐在席位上静待后妃,来的最早的是三皇子的生母和两个没有生养的妃子,皇后和卫贤妃则像是比谁更晚似的,掐着最后的点才来。
“母后说的话当真吗?”李豫拿着画像,看镇静后当真点了头,才道:“儿臣,儿臣不想娶表妹。”
“皇上驾到!”
太子闻言淡笑不语,只低头喝茶。
说完还朝镇静后温婉一笑,镇静后被抢了话,脸上一僵,顿时规复了雍容漂亮的笑容:“好了,宫宴能够开端了,叮咛下去,叫大师不必拘束。”
薛云晗看着劈面留仙台上的薛云萍,薛云萍本来筹办的是另一支舞,这一曲绿腰舞是她给薛云萍提的建议,薛云萍求胜心切天然就听了,不得不赞一声的确跳得很好,身周的秀女们都已经看呆了,只是……卫贤妃的神采则来越僵,而镇静后脸上的笑意则越来越盛,还特地对卫贤妃说:“这女人舞跳得可真好,我记得当年卫mm入宫的时候,仿佛也跳过一回?”
宫女端上来一杯汤色呈浅褐色的茶,是镇静后宫里专门为李预备着的药茶,李豫刚想说不喝,看到皇后的目光,内心一叹,还是端了起来,一如既往的苦涩味儿,说是茶实在也是药,李豫方喝了一口就呛住了:“咳,咳,咳……”
“不消不消,”二皇子有些难为情,“我去去就来,你们先看着。”
镇静后冷眼看着,感觉儿子终究开了窍,晓得拿甚么博宣和帝的眼。
李豫身后跟着的大寺人许长福是打小就跟着这位太子殿下的,当初走了多少门路,明的暗的阴的都使上了才拿到这份儿差事,没想到真上手了苦不堪言。
听镇静后说过两回,已经和柏阁老商讨定了,要娶他家的孙女儿为正妃,柏快意不成能不晓得,但是前几日偶尔遇见,那女人神采殊无忧色,只是淡淡行了礼便告了退,可想而知入东宫并不是她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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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台上的为薛云萍弹琵琶的歌女,大师都唤作梅娘,自从下午薛云萍拿了乐谱来让梅娘熟谙,她就一向暗里打量着,这会儿见薛云萍拿了赏要去换衣服,赶紧放下琵琶跟中间人说一句:“我看了票据,前面几个都不需求配琵琶的,你帮我看着点,我出去便利一下。”
但,老是不谦让母后绝望。
都是为了他好――从小到大,李豫老是极力满足镇静后的各种要求,他并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身材还比别人弱几分,他开蒙以后连三弟都比不过,理政今后更是差二弟一大截,他常常在内心几次想,不当太子好不好。
气候越来越热,宫人们早就换了夏衣,便是连娇弱的后妃和选秀的蜜斯们都换上了薄而透气的衫裙,太子李豫却还是一身有里有面的夹衣,惨白的面庞因为走路而变得绯红,没显出安康,反倒看着更加衰弱。
李豫听镇静后说的诚心,才拿起画像信手一翻,都是请了最好的画匠工笔细描的满身像,环肥燕瘦西施无盐俱都勾描的清清楚楚,此中一张端倪明艳,微微抬起下巴的,鲜明是大舅家的表妹张锦萱,连画像都透出和别人分歧的高傲。
李豫见镇静后还是面色不虞,岔开了话题:“母后宣召儿臣过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