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端上来一杯汤色呈浅褐色的茶,是镇静后宫里专门为李预备着的药茶,李豫刚想说不喝,看到皇后的目光,内心一叹,还是端了起来,一如既往的苦涩味儿,说是茶实在也是药,李豫方喝了一口就呛住了:“咳,咳,咳……”
这两日有人在宫里给为五公主殉葬的宫女烧经文,烧的还是度冤魂的经,宣和帝看镇静后一眼,不知她脸上的哀痛是真是假。
太子看他捂着肚子神采有些丢脸,赶紧和身边跟着的人道:“快去宣太医……”
留仙台对世人的一面先以轻纱遮着,世人只见一个恍惚的影子,跟着零散稀少的琵琶声起,轻纱缓缓拉开,入眼所见的女子身材高挑小巧,一袭水绿色束腰舞裙掐得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先时乐声舒缓,她踩着节拍婆娑起舞,纤长的手指顷刻变得不成思议地矫捷,这点矫捷垂垂传到腰间,传到脖颈,如同被东风吹动的柳条每一寸都柔嫩而韧性,跟着琵琶声越来越急,嘈嘈切切密如暴雨,那柔弱的腰肢转得快速而轻巧,两条长长的水袖被舞成了绕在身周的圆,世人已经看不清她的脸孔,只余一道水绿的影子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李豫低下头,不去看镇静后给他使的眼色,“儿臣已经选好了,娶柏阁故乡的孙女和锦萱表妹。”
镇静后冷眼看着,感觉儿子终究开了窍,晓得拿甚么博宣和帝的眼。
德妃宫女的掌事宫女仓促赶来,恭敬隧道:“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德妃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大师,让奴婢来乞假。”
李豫内心感喟,把画像原样放到案几上,想起前几天在御花圃偶尔见过一面的人,低头鼓起勇气:“那……可不成以不娶柏阁故乡的孙女儿。”
宫宴设了献才艺的环节,很多秀女都报了名,毕竟这是个很好的露脸的机遇,在坐的秀女们家里可都是有兄弟的。
薛云晗看着劈面留仙台上的薛云萍,薛云萍本来筹办的是另一支舞,这一曲绿腰舞是她给薛云萍提的建议,薛云萍求胜心切天然就听了,不得不赞一声的确跳得很好,身周的秀女们都已经看呆了,只是……卫贤妃的神采则来越僵,而镇静后脸上的笑意则越来越盛,还特地对卫贤妃说:“这女人舞跳得可真好,我记得当年卫mm入宫的时候,仿佛也跳过一回?”
“母后,”李豫前几日着了风寒,怕母后晓得了发落他身边的人,一向瞒着的,谁知方才喝茶时没忍住咳意,看那宫女额头都磕血了,他非常不忍,“不是她的错,是儿臣自个儿喝的太急了,饶过她这回吧。”
“也罢,既然你已经选好了,我就不过问了,到时候直接下旨赐婚吧。”宣和帝意兴阑珊,“老五的生日要到了,又长了一岁,我归去给她画小像。”
“哎哟,好痛,”二皇子俄然捂着肚子,“我怕是吃坏了东西。”
“母后都是为了你好,你就当是不孤负母后的一片苦心,好吗?”
李豫想起五妹,内心一阵难过,宣和帝拍拍他的肩膀,当初五公主在二皇子的外祖寿宴上落水身亡,宗子哀思过分咳了血,这几个儿子中向来就属他最重交谊,是以才下定决计立李豫为储君。
李豫听镇静后说的诚心,才拿起画像信手一翻,都是请了最好的画匠工笔细描的满身像,环肥燕瘦西施无盐俱都勾描的清清楚楚,此中一张端倪明艳,微微抬起下巴的,鲜明是大舅家的表妹张锦萱,连画像都透出和别人分歧的高傲。
太子闻言淡笑不语,只低头喝茶。
而留仙台稍远一点的一栋小楼里,二皇子的脸隐在漏花窗后,看着台上的女子腰肢柔嫩娇媚婀娜,几天前歇下的火又燃起来,若无其事地看小安子一眼,小安子便心神体味退了出去,二皇子拍拍三皇子的肩:“三弟,有喜好的女人就说出来,叫父皇母后指给你,别跟大哥似得,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年青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