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城内,陈、阎二公汇合六万义民,被二十余万清兵,两百余门重炮,日夜攻打两月不足,情势最危,但管束的北虏兵力,也最为薄弱。
江阴义民为保祖宗衣冠,在两个多月的时候里,顶住了二十余万清军的围攻,城破后,还搏命巷战,竟无一人降者,何其壮哉!何其悲哉!倘若南京之臣公如是,则江南何至于拱手献人耶?
次日清军兵临城下,博洛命二人于城下招降,黄蜚沉默不语,吴志葵涕泪交横,抬头劝世人早降。
秀才金矿会合精勇四百余人来援,被刘良佐以铁骑三千截在周庄摆布,全军俱没。
吴志葵大泣拜朝。
刘良佐屡攻不下,却恼了多铎,他以为刘良佐不尽尽力,与是调派恭敬王孔有德,率兵帮手攻城。
应元怒道:“有降将军,无降典史。”一声梆响,火箭齐发,良佐连跨三四马逸去,感喟道:“江阴人有救矣!”
江天一遁出群山来援,为清将卜从善伏击,败回山中。
城中阎公身后,仆人犹存十余人,皆因不降而被杀,义民陆正先也一同殉难。
江阴城上,陈、阎二公,每日坐卧,皆在城上,与义民共甘苦,有战则抢先,对受伤之义民,好言安抚,亲身顾问,民濒死而无恨也。
东海之上,有海寇顾三麻子,因景仰阎应元的为人,率舟师来援,苦战三今后失利,扬帆远去。
玄月,清廷贝勒博洛、尼堪击败吴淞义兵,率马、步二十余万尽来江阴,将义军首级吴淞总兵吴志葵、镇南伯黄蜚缚于十方庵,命作书招降。
有少年五百人相谓曰:“老是一死!”同清军搏战于安利桥,杀伤甚众,力尽而败;河长三十余丈,积尸与桥齐。
应元叱曰:“汝为大臣,不能斩将建功,一朝为所缚,自应速死!”
陈子龙、吴易领战船来援,为清将李成栋所禁止,大战一日,部将于世忠受重创,吴毅山断三指,仍然不能破敌,随退回太湖。
十月初,清军集合火炮轰击城东北角,城墙坍塌,清军蜂蛹而上,江阴失守。
诸生许王家,被清军拘押时,清兵劝曰:‘君故明一诸生,未食天碌,何故身殉?’王家曰:‘君臣之义,不论仕与不仕?公等复言。’
八月中旬,刘部进抵江阴,将城池四周包抄,设牛皮帐攻城东北角,义民索巨石投下,清兵数百人皆死,刘良佐随只得临时移营十方庵,令士卒压着庵内僧侣,到江阴城外跪泣,陈述短长,劝说义民投降,但城内世人皆不听。
中书戚勋、诸生许用举家自焚而死。
江阴举义旗之初,北虏统帅多铎见江阴搓饵小城,不觉得意,只命投降清廷的汉将刘良佐,引数万兵马来攻。
江阴县衙,男女大小共四十三人举火自焚而死,训导冯厚敦自缢于明伦堂,妻与姊投井死。
且说王彦引兵,前去肇庆调度土客之争时,江南之地,义民的鲜血,也终究将要流尽。
刘良佐惭恨不已,随催促部下冒死攻城,而这时攻打的清军,已经达到二十四万之众。
刘良佐无法,只得再次出兵攻城,但陈、阎二公守城得法,打击频频受挫,刘良佐随让人将劝降手札射入城中,乃嫡亲身策马来到城下劝降,曰:弘光已北,江南皆下。若足下转祸为福,爵位岂在良佐下,何自苦如此?”
别的,义阳王来援,败于砂山。
恰是:“八旬日戴发尽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博洛见城中回绝招降,随出兵攻打,他以为刘良佐曾任大明伯爵,手握重兵,却连一个小小的江阴城都打不下来,因而便打了他一顿板子。
时男女死者井中到处填满,家家皆无虚井,孙郎中池及泮池叠尸数层,江阴义民无一人顺服,尽数死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