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的王赵大娘不知搁哪儿寻了俩大酒坛子搁跟前放着,瞧见王氏跟丑橘过来了,咧着嘴就号召上了。
她娘可贵说出这么一句乐子来,丑橘忍不住笑了出声。
陈土炮也不矫情,坐下来就问,“丫头,你咋搬这儿来了?前儿不是在老树底下么?”
王氏说着一笑而过,转脸就嚼谷几句。
丑橘动了心秘密呼喊,正咂摸啥词儿好哩,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男人就过来了。
年青那会儿王氏肚子不争气,过门好几年都没有怀上,她婆婆又是个好扯唠的,常常跟赵大娘这些个婆姨一起闲唠。
而是挑着担子推着车,摆着桌子马扎呼喊卖水哩。
“来来来,舀一碗便宜,舀俩碗赚了,舀三碗就白喝咧!”
那些婆姨中有几个呼喊的好的,她们一个个嗓子脆,会现编词儿,还一套一套的往外蹦,想不重视都难。
“你这妮子叫你不听话,前儿一向让你来你不来……”
“舀碗水嘞,喝到嘴里凉嗖嗖……”
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丑橘感觉既新奇又猎奇,没成想会呼喊也是一门技术哩。
她们这些婆子年纪大,家里的活儿有儿媳妇在干,一天到晚有的是余暇扯唠,坐下来就是说这说那,还老是说到她。
丑橘清算好了,先舀了一瓢水给她娘喝,王氏接过木瓢儿喝了一口,估摸着是真渴了,一抬头就把那一瓢水喝光了。
要提及这个赵大娘,王氏内心还是忿忿然。
“来福家的,上这儿坐来,这儿风凉……”
陈土炮哈哈一笑,说他前次接的活儿不是赶远路的,恰好就在南山外的一个镇子上。
丑橘有些无法的看着王氏,记得头一回她要来摆摊,她娘还担忧她摆摊呼喊哩。说她一个女人家家的,扯着嗓门在村口大喊大呼像啥模样!
“茶水嘞,茶水嘞,老灶熬茶,好喝嘞……”
王氏没啥神情的说着,见丑橘选好了一处,离赵大娘还算远些,便手脚麻溜的帮她往下卸木桶子竹筐子。
“呦,来福家的,出来了?”
不过算光阴,她歇摊在家也有俩三天了,摁理说陈土炮应当是归去了,要不也该是在赶路,如何着也不该还在这儿啊。
他的那辆车是跟人家合股的,俩家筹钱买的车马,谁接了活儿谁干,差不离四五天俩人就换着赶一趟车。
“来哟,卖水哩卖水哩,一大碗俩文钱咧!”
“舀水咧舀水咧,自家院子里新打的井水,喝一碗凉三分咧!”
当时村里的闲言碎语多,还好她家来福不听这些婆子乱嚼舌根,要不说不定他俩就和离了。
那些聚在老树底下的婆姨不像平时那样,拿着针线簸子和大葵扇子,一边扇蚊子做针线活,一边挤在一块闲唠家常。
王氏出门前顺手带上了俩小马扎,这会儿搬下来跟丑橘一人一个,娘俩坐好了,王氏就开端扯唠了。
“这会儿非得跟着糟老婆子处一块,真是膈应!”
可这会儿瞅着自个儿摊前没买卖,就起心机让她扯着嗓门嚷嚷了,她娘可真是个实在人儿!
“噗……”
陈土炮跟王氏打了个号召,叫了她一声大姐,王氏笑么呵的让出小马扎,自个儿坐到车上。
丑橘昂首一看,这不是陈土炮么?
且她就奇特了,她们那边也有个赵大娘,直来直往话未几,不好听事儿,真真是好来往,哪像这位!!
“瞧瞧这些婆子,把好地儿都占了!”
“谁说我看不上她了,我是嫌弃她!瞧她把头发梳的光遛遛的,连苍蝇都站不住脚。”
“不消咧,我这块地儿也大着哩。”
赵大娘见王氏可贵出来,总想跟她说话套近乎,看能不能问出些啥事儿来,说真的,村里那么些人,谁谁今儿家里来人了,午晌吃的啥她都知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