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站在一旁瞧着,瞅了瞅那俩木桶,嘟囔道,“妮儿啊,你说你这俩桶水搁河里舀去就得了,非获得……你说你费这劲儿干啥?”
这使着木葫芦舀水喝另有一茬趣事儿哩,村头爱喝茶的赵夫子,熬茶的水是从山上的泉眼里舀来的,不过他自个儿不消上山,村里人上山都会给他带些来。
王氏也是心疼自个儿闺女,想着从舀水到摆摊都是她闺女一小我忙活着哩,也是个累,歇一天就歇一天么,可谁晓得,她这妮子一歇就是俩三天啊。
这一天是百八十文钱,几天下来就小一两银子,太心疼人了。
“让张大娘帮咱瞅瞅么。”
欲言又止一番,王氏揣摩着清了清嗓子,丑橘闻声抬开端,看畴昔,“咋了娘,要喝水么?”
王氏一拍大腿,“哎哟,还明儿,今儿下半晌就去啊!”
丑橘有些心虚的加快脚步,实在她返来前,张大娘又去后院给她摘刺瓜了,只是这回不是西葫芦而是角瓜……
“哎呀娘,昨儿张大娘不是过来了么……”
“娘,不急。”
村里有娃子要送到赵夫子那边学字儿的,家里都会备上这一个,她家也不例外,只是赵夫子最后充公她进书院罢了。
那张大娘晓得自个儿那天错把西葫芦当刺瓜,让王氏瞧了信不过,这俩天总寻着空过来,说她家后院的菜圃种了几垄菜,本来种刺瓜的地儿让她儿子张春给挪了窝,她没留意才给拿错的。
“哎,妮儿,你瞧瞧,那户原是我一个蜜斯妹的家,当女人那会儿我俩干系最是好,不过她嫁了人我们就没说唠了,瞧瞧,她家都搬了。”
固然张大娘没有明着说这茬,可字里话间的意义就是如许的,还总问她们娘俩要不要出去,估摸着是想在她娘面前好好表示一下。
“你这妮子摆戏台子哩,咋还一出一出的,我跟你去了家里谁看着?”
“咋不急……哎,你这是干啥去啊!”
自从那天阿牛过来还了水钱,隔天丑橘就说要歇一歇不去摆摊了。
再则说了,她就算是想出来,肚子吃不饱,腿软颤抖那里走得了道啊……
看着王氏的神采丑橘多少猜到她的心机,等了会儿,王氏说了,“那妮儿啊,你就去跟张大娘说一声吧,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王氏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张大娘那眼神儿……”
但是此时,老树底下已经聚了很多人,不过不是那些车把式,而是她们村里的那些婆姨。
丑橘内心自有筹算,却不好跟王氏说,只得连声应是,说她明儿下半晌就去。
王氏念着要出门,就回屋清算了一下,出来时丑橘就返来了,不过当她瞧见自个儿闺女手上拿的俩丝瓜,脸立马沉了下来。
“娘,那是大舅的家,四舅在隔壁哩。”
丑橘瞧她娘盯着她手上的丝瓜,这脸说变就变,真的比翻书还快,她想笑又不好笑,忙说这是张大娘拿给她俩早晨炒着吃的。
丑橘从灶里拿出个背篓,悠悠说着出了门去,“上山。”
因为拗不过王氏,隔天丑橘吃完午晌饭就筹办着去摆摊了。
“啧,咋不急么,那一天但是……”
“娘,人家前年把屋子往外扩了一瓦地,又围了个篱笆,并没有搬。”
“……”
王氏一听脸上才有了笑,让丑橘把车子推出去,她把篱笆栅栏圈上,走前张大娘还在对过号召,俩人有说有笑的。
只要拿这个木葫芦给他舀水来,他才会笑么呵的,最起码比起酒坛子,使着木葫芦舀水才更有道骨仙风的味道么。
王氏也想到那天自个儿太较着了,把啥都摆在脸上,感觉有些不料思,毕竟跟张大娘是十几年的邻居了,别内心堵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