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土炮说着不成理喻的嗤笑一声儿,“要不说这有钱的主儿就跟咱想的不一样,咱把这事儿看得比天还大,人家就跟没那回事儿一样,舀了很多钱,雇人把宅子拾掇好,这才过了几天啊,就住出来了……”
陈土炮有声有色地说着,“那天的火烧红了大半天,等官兵赶去的时候都烧的差未几了,宅子啥都烧没了,没法儿查,不知是啥,有说是自个儿走水的,有说是谋财害命的,总之说啥的都有……”
丑橘就那么一揣摩,没跟那些个叫真儿,反正这事儿出在外头,跟她没啥搭嘎,只是不幸了那杜员外一家,另有家里的下人奴婢。
但县令是朝廷里的官,虽说是九品芝麻小官,可也得是朝廷钦点,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想做就能做的,就算有多少人嚷嚷着让他当,那都是梦里啃馍馍,自个儿哄着自个儿玩哩。
“哎哟,下着雨这还能给烧起来,真他娘邪乎!”
不过话说返来,南山镇这会儿都快赶上一个县,他这镇长也就成了县令了,不管咋的,人家这还是自个儿哄着自个儿玩哩。
“可不是么,那些个(奴婢)平时服侍主子没少遭罪,那会儿要跟着去了,多冤啊。”
“那又咋的!”说到这儿连丑橘听的都不耐烦了,其他那些车把式就跟不消说了。
就陈土炮说的,南山镇虽说是个镇子,却非常繁华,因为这个镇子前有一条四通八达的官道,就是南拗村村口这条,后有一条大河道过,就是南拗村背面那条小河,前前后后来往非常便当,买卖行商的人特别多。
世人一阵唏嘘,也说这茬来着,陈土炮扁着嘴摇了点头,“这才是邪乎的哩,那天杜员外把家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就留自家那些人儿哩。”
“哎哟,那还好哩,少死些人,少造些孽。”
南拗村外是一片连缀的山脉,十里八村的人都把外头的这些山叫做南山,南山外有座小镇,便叫做南山镇。
丑橘也不知自个儿咋会问这一句,才陈土炮不是说说啥的都有么,不知有没有人说这茬。
有个车把式微微张大嘴,“啥玩意儿,那走水的宅子叫人儿舀走了?娘咧,谁的心这么大哩!”
南山镇的镇长见到这个杜员外都得让他三分颜面。
另一个跟陈土炮干系不错的车把式过了来,听了这一半句,先跟丑橘舀了俩瓢儿水,随后才笑道,“老土炮就这德行,你如果不叫他钓上嘴,他还真就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问了这一句,毕竟陈土炮才说的,那家杜员外太有钱了,哪个贼不惦记取,可这贼也忒狠了,偷了人家的还放火!
“咋的?难不成那户人家招劫了?”
“那又咋地?”陈土炮反问一句,随后冷哼了一声,“就这家,几天前夕里让一把火全给烧了!!”
“哎哎哎,老土炮,那、那杜员外那些家底儿就这么没了?”
“噗!!”
“那,咋没人说是寻仇哩?”
“就前几天的事儿,那天还下了场雨来着。”
实在要说这个南山镇,丑橘也没去过,她这十七年来一向窝在南拗村里,就算出去,也就只要在四周的这几个村庄里走动走动。
一个车把式听了一大堆不咸不淡的,忍不住打断陈土炮的话,这是人家镇子上的事儿,与他有啥相干,他又不住在南山镇。
“哎,我说,你这说了大半天就这事儿啊。”
“这我哪儿晓得啊,又没有我的份儿,我就传闻前儿他那走水的宅子叫人儿舀畴昔了。”
丑橘也是觉对劲外,摁说走水的宅子,还是烧死过人的,这茬搁谁眼里都是不吉利的,谁要摊上了躲都躲不及哩,更别说往上凑了。
可饶是如此,镇子上的人是不会舀的,要舀也只能舀给外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