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的媳妇儿是个手巧的婆姨,会编些竹筐竹篓子啥的,隔三差五赶镇子卖了去,补助些家用。
晓得她妮儿要木葫芦是上山舀水哩,王氏想起一茬,问道,“妮儿啊,你赶镇子的车寻摸好了没?”
丑橘把这茬跟王氏一说,自是换来几句经验。
她把灶里的竹篓拿出来,却寻摸不到自个儿一向舀水的木葫芦,就冲里屋喊道,“娘,我舀水的葫芦哩?”
丑橘晓得王氏说的‘竹分子’是船埠里的行话,‘竹分子’实在就是竹签子。
“她爹,你总算醒了!”
“包子……”
摁说周郎中是老郎中了,偶然赶镇子也给人家捎带药包哩,啥药啥价他门清啊。
不一会儿,王氏端着个空碗从里屋出来,她才给李来福喂了药,念念叨叨的又到堂屋提溜了个木葫芦出来。
这时王氏就成过后诸葛了,说还好她答允下给大宅子舀水这差事儿,要不这洞穴眼儿拿啥来堵。
前天周郎中有先跟她交底,他开的这药方剂,几副药抓下来也就是二银子不足,等喝了这几帖药,再让他来看看。
丑橘有些无法的瞅着王氏,要说小五那差事确切不错,一两银子舀一桶水,能够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功德儿。
她爹一时半会还起不来床,家里得留人照看,屋里院外的活计就落到了丑橘一人身上,她更是走不开了。
“她娘,咋是你啊,刚我跟前另有一个大褶子的肉包子哩,咋没咧……”
她爹在船埠上扛麻袋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十来两银子,这会儿受了伤,这份进项就断了。
可她才一迈进屋就悔怨了,差点掉头出去。
没体例,丑橘先把这半两银子给张春还给,剩下的事等过了这茬再说。
丑橘揣摩着有的没的,走到灶里给她爹烧锅热水,打量着一会儿她爹醒了,让她娘给他擦擦身子换件衣裳。
张春临走前,丑橘跟王氏筹议了,从家里取了俩大吊钱给他。
王氏坐在一旁喜极而泣,她也是心疼她男人,一边抱怨一边念叨,她男人要不是搏命拼活的挣那俩‘竹分子’,也不会累的提不努力儿,伤了自个儿。
丑橘这才想起来,前些天她听杨春儿说了,这接骨地龙主治腰伤腿疾,是越来越金贵了。
丑橘忙道,“娘,你听我说,我是深思……”
隔天,丑橘午晌吃完饭,跟王氏说了一声就深思着上山去。
李来福躺在床上,砸吧砸吧嘴,丑橘心想她爹是渴了,忙跑到堂屋去倒了碗水出去。
“不就在……”
丑橘在灶屋听到王氏叫喊,忙撇动手里的活儿跑到屋里去。
王氏立时变了脸!
“你、你个没知己的,我、我白哭了我……”
王氏嫌弃的瞪了丑橘一眼,“你深思啥深思!人家有钱的主脑袋瓜子就是跟咱不一样,人家乐意花银子舀水,你咋地?还上赶着给人家堵洞穴眼儿去,省下来的钱也到不了咱兜里!”
“她爹,你这是干啥,咱闺女还在屋里哩!”
“你哦!”王氏无法的瞪了她一样,却还是顺了她的意。
方才要不是她答允下来,她妮儿估摸着就把舀水的这差事给人家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