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妙啊,沈鹤心想要不是陛下将高承源召过来问及龙雀军屯营军府的状况,他也压根不会将前后这么多事都串起来。
宫门已然落锁,没有特别环境谁都不得擅开,不管有没有人听出沈鹤的弦外之音,都得比及天明重新翻开宫门才气有所行动。
张平魁伟有力,又有内寺伯纠察犯警之威,天然不是位居宫禁最底层的青衣小侍朱圭所能对抗的,挣扎不脱就被张平揪回到文英殿。
昨夜也在文英殿当值的内寺伯张平,实际上是世妃及三皇子那边的人,并且也早就晓得吏部的奏疏,明天夜里就听懂他话里的意义?
不过,陛下刚才问他吏部动静,又俄然想到高承源,将高承源喊过来扣问收编染疫饥民的龙雀军屯营军府近况,特别是他们现在都确认收编饥民这件事,翻开端就是三皇子那边成心而为之,沈鹤再蠢,也晓得陛下这时候内心在想甚么。
三皇子客岁才出宫就府,之前除了信昌侯李普等经常被陛下召入宫禁的勋臣外,绝少有机遇跟朝臣打仗,更何况韩道勋客岁之前就一向在外埠任职。
沈鹤笑骂了一句,便到里配房靠着软榻子斜躺下养神,眼睛微眯之时,蓦地想到一事,韩道勋外放叙州之事,断不成能是安宁宫那边打击抨击,而倘若这也是三皇子那边的经心安排,岂不是说叙州是龙雀军以后,三皇子那边下的第二步棋?
三皇子身边有高人啊!
杨密昂首看了沈鹤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韩道勋为成其事,不吝名节,也是阴柔之辈,外放多历练几年,磨磨性子,何尝不是好事。”
沈鹤又不懂文英殿伺侯的这么多内侍、侍卫,到底有哪些是安宁宫的眼线,有个别青衣小侍犯事被杖毙,谁也不能说他手狠手辣。
只是龙雀军失势,韩道勋真要出了大力,三皇子那边正缺人之际,不该该将他留在都城出运营策,如何还要让他外放到鸟不拉屎的叙州任职?
一夜寂静而过,一缕晨光抹淡夜色,远处模糊传来数声鸡鸣,在晨鼓声中,文英殿当值的内侍将宫门翻开,让净扫天井的内侍、宫女连续走出去,人进收支出,也没有人重视到一道青色衣影悄无声气的走出文英殿的宫门,闪入通往安宁宫的夹道当中。
真如果如此,安宁宫那边真能够说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陛下与皇后豪情再笃,也绝对不会情愿看到文英殿这边有甚么风吹草动就传到安宁宫去的,朱圭可不敢说是去安宁宫通风报信,苦笑道:“张大人,刚才有一阵感到身子不适,卑职想着回监栏院歇一会儿。”
沈鹤听天佑帝说得在理,将陛下批复过的奏折整了一只锦匣当中,想着等明天再搬去门下省缴覆。
“朱圭偷奸耍滑,当值却欲跑回监栏院偷闲,我倒将他揪来交给沈大人措置。”张平心平气和的说道。
沈鹤心想他如果没有记错,这四名陪读之一,有三个是安宁宫选出来送到三皇子身边,传闻都不务正业、传闻很差,安宁宫那么安排,一方面是晓得韩道勋乃是王积雄保举入朝的官员,一方面大抵也是但愿这三个不学无术的公子爷,能将三皇子往吃喝玩乐歧途上引吧?
当然,如果有人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跑去安宁宫通报风声,安宁宫也必定要先从吏部那边查起,到时候能顺藤摸瓜发觉到桃坞集的非常,发觉到韩道勋外放叙州的非常,陛下也不会想到是他通风报信。
听内寺伯张平这么说,沈鹤气得额头青筋都要暴跳起来,心想这屁大的事情,张平碰到管事令丞时说一声就是了,犯不得在文英殿吵吵嚷嚷,还揪到他跟前来措置?
沈鹤内心感慨了一声,又回到里厢屋和衣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