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清华的气味刹时大变,眉心的朱砂闪现出伤害的血红色。
一听不是唐芯的身子出了事儿,清华也就放心了:“本王无事,速去煎药,克日尔等留在凤阙宫贴身照看王妃,她若无碍,尔等自能加官进爵,她如有恙……”
回应他的,是让他几近堵塞的沉默。
沈濯日的心口蓦地腾升起一股莫名的揪痛,握着竹筒的手悄悄一抖,里头的凉水溅洒出来,打湿了他的指腹。
想到那结果,一干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砰”,凌厉的掌风劈面袭来,剩下的话,他此生再不会有机遇说出口。
“芯儿,快些醒来吧,别再睡了。”他低声喃喃道,“你是在怨我,没有庇护好你对不对?”
“王爷,”太医亲手熬了药送进门,看着呆呆坐在床沿,目不转睛盯着唐芯的男人,心头悄悄叹了声气,上前劝道:“这都一天了,您先去安息吧,此处有微臣们守着,不会有事儿。”
不过半晌工夫,全部帝都的百姓都晓得了摄政王妃危在朝夕,摄政王告急宣召城内大夫前去救治一事。
见此,太医连连点头,看模样,他说再多也是无用了,只要这王妃一天不醒来,王爷内心就装不下别的。
“噗……”
清华刚落下的心顿时进步,急声道:“另有甚么,说!”
王爷竟然会喜极而泣!
帝都城内,凡是会些医术的郎中齐聚深宫,凤阙宫里里外外几近稀有百号人。
红日东升,遣散浓雾,阳光投射在凤阙宫精彩的瓦片上,一道道斑斓灿烂的光晕折射而出。
“本王不想听废话。”残暴的目光扫过余下的六名太医。
永一喷出一口血,身材重重朝后摔去,仅是一掌,便将他浑身筋脉震碎,倒地后,四肢微微抽动几下,再没了生息。
凤阙宫内灯火透明,先前齐聚在朱华那儿的太医十足赶了过来,偌大的宫殿人影憧憧,可表里却温馨得叫人感到堵塞,服侍唐芯的下人跪在屏风外,一个个神采惨白,活像是正在等候讯断的犯人。
院子里,以黎叔为首的龙卫跪了一地,自昨夜事发后,他们就在这儿了,但清华却未曾召见过,乃至连永一的尸首至今也停放在宫中,没做任何措置。
神态复苏的刹时,脑筋里像是被人塞入了甚么东西,脑仁扯破般疼痛起来。
这一刻,她们恨死了脱手伤人的永一,他不想活,可她们还没活够!这王妃如有个三长两短……
清华置若罔闻,伸手将药碗接过,谨慎地吹动着,比及温度不再烫舌,才扶起唐芯,一勺接一勺喂下去。
眸光逐步暗淡下去,凉凉的嘴唇轻抚过唐芯那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将人稳稳安设好,又谨慎地掖了掖被角,起家时,有一瞬的眩晕,无声点头,举步踏出门去。
清华整夜未曾分开过床边一步,纵是帝都有动静传来,火线战报到达,皆被他搁置在旁,偶然理睬。
一双眼死死盯着榻上气味衰弱,容颜惨白似纸的女人,唯恐一不留意,她就会从他的生命里逃脱。
他悄悄退出去,一出门,黎叔便忍不住出声扣问:“主子的身子如何?”
紧绷的面庞忽地抽动数下,身躯微微摇摆着,晃到太医身前:“当真?”
这一夜凤阙宫中,无人好眠,统统人都在密切留意着唐芯的动静,哪怕她仅仅是皱一下眉头,都能牵涉得世人的心为之一紧。
唐芙跪在此中,嘴里不住念着祈福的经文,盼着唐芯能够安然。
淡香飘远,榻上昏倒不可的人儿,却不期然皱起了眉头。
听到这话,太医敏捷回神,垂目道:“王妃到底是平常女子,身子骨比不得男人,且又有旧伤在身,此次蒙受这等重创,且脑后遭到狠恶撞击,昏倒不醒实属普通,王爷不必太忧心,待王妃的伤势好转些,便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