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复苏的刹时,脑筋里像是被人塞入了甚么东西,脑仁扯破般疼痛起来。
想及此,黎叔的心就跟架在火上烤似的,万分煎熬。
紧绷的面庞忽地抽动数下,身躯微微摇摆着,晃到太医身前:“当真?”
清华微微干休:“她为何还不醒来?”
这一夜凤阙宫中,无人好眠,统统人都在密切留意着唐芯的动静,哪怕她仅仅是皱一下眉头,都能牵涉得世人的心为之一紧。
这一刻,她们恨死了脱手伤人的永一,他不想活,可她们还没活够!这王妃如有个三长两短……
清华脚下一个趔趄。
喂完药,清华取出娟帕,和顺地唐芯擦去唇边的药渍。
不过半晌工夫,全部帝都的百姓都晓得了摄政王妃危在朝夕,摄政王告急宣召城内大夫前去救治一事。
而形成这统统的唐芯,现在却垂垂安静下来,舒展的眉头缓缓松开,脑海里如走马华灯般闪过一幕幕陌生而又熟谙的画面。
“你们都小声点,如果传入王爷的耳中,把稳你们的小命!”
清华置若罔闻,伸手将药碗接过,谨慎地吹动着,比及温度不再烫舌,才扶起唐芯,一勺接一勺喂下去。
与此同时,都城外山洞中。
眸光逐步暗淡下去,凉凉的嘴唇轻抚过唐芯那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将人稳稳安设好,又谨慎地掖了掖被角,起家时,有一瞬的眩晕,无声点头,举步踏出门去。
太医拧着眉头,为唐芯评脉,再数次谨慎的复检后,终究暴露了一抹欣喜的浅笑:“王爷大喜啊!王妃的脉象比之昨夜已陡峭很多,固然伤势仍重,但性命已经是保住了!”
听到提示,群情纷繁的百姓当即噤声,只是内心却谩骂着,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妃,能就此香消玉殒。
淡香飘远,榻上昏倒不可的人儿,却不期然皱起了眉头。
他悄悄退出去,一出门,黎叔便忍不住出声扣问:“主子的身子如何?”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太医们连滚带爬的跪好,嚎啕着叩首告饶。
飘零在身侧的伤害气味垂垂停歇下去。
“噗……”
“来人,”清华嫌恶地收回目光,怒声唤道。
唐芙跪在此中,嘴里不住念着祈福的经文,盼着唐芯能够安然。
一声低不成闻的痛苦嘤咛,却让清华刚迈过屏风的脚突然停下,箭步飞奔到床沿。
若非如此,她怎会这么久仍不肯展开眼,看他一下。
太医一脸盗汗,诊脉后,颤抖着向立在床侧,浑身披发着慑人寒气的王爷,躬身禀报:“回……回王爷……”
“嗯。”
不但害夫人受伤,还扳连了主子!
“丫头……”
回应他的,是让他几近堵塞的沉默。
闻声而来的太医鱼贯而入,争前恐后为唐芯诊脉,脉象絮乱,伤势却没有减轻的趋势,温度也尚属普通。
帝都城内,凡是会些医术的郎中齐聚深宫,凤阙宫里里外外几近稀有百号人。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当然明白其中深意,当即跪地:“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说着,太医的神情有些古怪。
薄唇一抿,深沉的目光透过那遍及在洞口处的藤蔓,穿过其间的裂缝远眺帝都。
手指颤抖地扒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轻声道:“我把那些想要侵犯你的人,都杀掉好不好?此后,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到你半分了。”
一双眼死死盯着榻上气味衰弱,容颜惨白似纸的女人,唯恐一不留意,她就会从他的生命里逃脱。
“王爷!”太医从速伸手扶住他,一昂首,竟瞥见了他眼底闪动的湿意,不成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