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
第二天一早。
那一下接一下的碰触,就像是溅落在沈濯日心窝里的雨滴,卷起层层波纹。
“皇上?”唐芯摸干脆的唤道,内心好生孔殷,恨不得冲上前去扒开帐子。
盘算主张后,她便将迷惑抛开,草草洗漱一番,改换上寺人服溜去了御膳房。
“小东子?”这事和他有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唐芯有些摸不着脑筋。
绣着金色龙纹的锦被粉饰住他的身躯,青丝未束,如瀑般随便堆在肩头,背靠床头的上身,未着外衫,只穿戴件薄弱的金黄中衣,少了几分让人害怕的严肃,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哎,还不是为了秋猎的事,”菜刀紧贴菜板滑过,厚薄均匀的肉片如堆放整齐的塔罗牌,列举在空碗里,“那小东子你还记得吧?一大早,刑部就派了人传他问话。”
见她大力推许,沈濯日不免有些心动。
“嗯哼。”李德忍无可忍的清了清嗓子,这个小唐子!的确太猖獗了!
李德入殿不久,就传了她出来。
“唐大人。”四名禁军侍卫恭敬的拱手作揖。
唐芯心头一紧,仓猝侧坐下去,为他拍着胸口顺气。
“皇上昨晚的确宿在了乾清宫。”小春顿了一下,谨慎翼翼看了看她,见她暴露暗笑,才大着胆量把话说完,“可侍卫们不准奴婢打搅皇上歇息,奴婢只能在这儿等着皇上起家。”
“唐大人!”回过神来的侍卫赶快叫住她,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做寺人?即便是有天大的好处,他们也不乐意啊!
唐芯从昏倒中幽幽醒来,有关昨夜的影象如潮流猖獗涌入她的心窝。
“速命御膳房筹办。”
“这!”李德略显游移,“不消问问太医吗?”
“你不去当圣母,的确是华侈了。”哪有人受了欺负,还帮好人讨情说话的?唐芯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两眼,罢干休,“回宫去歇着,晚点儿我给你带好吃的归去。”
“徒弟,您接着忙,我先去乾清宫服侍。”唐芯抛下这么句话,就急仓促跑出了院子。
“详细是如何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传闻,皇上的伤势减轻了,香王与刑部联手共审此案,凡是有怀疑的,都会被带去问话,不过你也别太担忧,”瞥见她骤变的神采,孙御厨还觉得她是被吓到了,忙安抚道,“你是皇上身边的知心人,他们不敢拿你如何样。”
“主子!”小春羞得面红耳赤。
“这到底是甚么玩意啊。”手指轻覆上黑印,不疼也不痒,用力摁摁,也战役常一样,“莫非是滚下山坡的时候,伤到了内脏?留下了后遗症?”
眼睛呆呆眨了眨,重新到脚把帝王打量了一遍。
“嗯。”小春擦擦眼泪,欢天喜地的走了。
“徒弟,大师今儿个是如何了?一个个恹恹的,没甚么精力。”
刚说完,沈濯日就难受的咳嗽起来。
“依你看,该如何补?”沈濯日扬眉问道。
唐芯看直了眼,悄悄吞咽一下,脑中闪过四个大字――秀色可餐。
李德愣了愣,笑得有些奥秘:“可不是?许是昨日兼程赶路给累的。”
发觉到世人的谛视礼,唐芯赶快制止小春:“到底如何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当然是食补啊,怀山牛腩煲,你传闻过没?”见他面露不解,唐芯眉飞色舞的说,“这但是大补的炊事,选最好的山药洗洁净,再去皮,和牛腩放在一起炖煮,那味道,的确绝了!不但味香,并且口感极佳,悄悄一抿就在嘴里化成汁……”
“您没事啊。”她眼神飘忽地干笑道。
“我没死?”还在寝宫里?
见状,李德当即上前去,想将纱帐挑开。
闻言,唐芯内心暖暖的,伸手抹去她的泪痕,顺带着掐了下她胖乎乎的面庞:“算我常日里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