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冷冷看着她近乎扭曲的面庞,薄唇微扬,侧目向龙威递去个眼神。
想想那丫头单独待在房中碎碎念的模样,沈濯日不由莞尔。
话落,龙威马上出门,勒令院外的侍卫从速寻来柴火,搭建木台,两名侍卫取出匕首,割开了尸身上褴褛不堪的衣物,验明正身。
太后尚未回神,便见一名侍卫霍地翻开了白布,一具脸孔全非的尸身完整曝露在她的面前。
就是此人帮衬荣家造反,一力助擎王夺位,害死了修墨修慈!
“不写了!”凭毛他一句话,自个儿就得乖乖照办?她也是有骨气有志向的三有女青年好不好。
“主子,”修容有些欲言又止,“那件事,您真的筹算瞒着娘娘吗?以娘娘的性子,恐怕到时候不会善了了。”
“大胆!”修容忍无可忍,佩刀豁然出鞘,锋利的刀尖隔空指向太后的咽喉。
两人来到永和宫,此地自仁慧皇贵妃病逝,便一向是宫中的一处禁地,先帝思念才子,从那今后,再未动过殿中一桌一椅,后沈濯日继位,更是不允外人踏足。
这几日宫中诡异的行动,已让她提心吊胆,现在晚又无端被带来此地,太后心中怎能安静得了?
见眼神进犯毫无感化,唐芯只得悻悻地收回眼刀,磨着牙怒瞪前殿:“哼!不插手就不插手,有甚么了不起的!归去奉告他,老娘不写了!那么爱听歌功颂德,让宫里的宫人每天到他面前说去。”
“娘娘在后殿大发脾气。”修容照实启禀。
“沈濯日……不!皇上!”太后泪流满面地看向他,“哀家错了……哀家不该同你为敌,你要如何惩办哀家,哀家绝无牢骚,只求你饶了擎儿,给他留一具全尸。”
“……”就怕届时惊是有了,喜倒是一点不剩啊,修容冷静腹诽,却毕竟是忍下了心中的劝说。
话如惊雷,炸得太后三魂七魄为之一震。
“哀家贵为太后,你个小小的武将一介武夫,又有何资格责备哀家?”纵使双手被绑在身后,但太后仍不肯弱了气势,可站在这间曾死过人的大殿里,她心中亦是惴惴不安,总觉着阴风阵阵的。
闻言,沈濯日耻笑出声:“朕倒是替擎王不值,贡献多年的母亲到头来,竟连自个儿的亲生骨肉也认不出来,现在他身在鬼域,不知心中该有多少难过。”
“部属刚办完差返来。”修容一板一眼地答道,只一双眸子分外暖和,乃至透着多少恭敬。
开甚么国际打趣!
当那青紫交叉的胸口闪现出来,当瞥见靠近心口之处的两颗黑痣时,太后最后一道心机防地完整崩塌。
“沈濯日!”太后咬牙切齿地唤道,“你终究肯露面了,如何,今儿个没见着你的宠妃?难不成是不肯再躲在一个女子身后,当缩头乌龟了?”
“沈濯日呢?他掳哀家来此,究竟意欲何为!”太后尖声的诘责从敞开的殿门内传了出来,“让他出来!休要在此故弄玄虚!”
“不要!”太后失声惊呼,双眸充满血丝,“不要碰哀家的儿子!”
修容及时堵住了她的前路,沉声道:“娘娘请回,主子有令,在您未完成高文前,不得踏出后殿半步。”
她的擎儿定还活着,暗藏在宫外等着有朝一日东山复兴。
太后绷着脸不作声。
修容无法地摇点头,也没跟出来,而是尽责守在门外,防备着她叛逃的行动。
“唔,你先坐会儿,一会儿我们渐渐聊。”唐芯仓促抛下这么句话,便筹算绕过她分开。
腮帮气鼓鼓地嘟起,心头那把火烧得正旺,刚想强行闯关,孰料,修容冷不丁吐出一句话来:“主子还说,若娘娘想亲目睹到太后伏法,必得先让他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