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损了一名龙嗣,又有人投毒,如果换作以往,宫里必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司徒皇后闻言,终是完整放下心来,也一样朴拙隧道:“儿臣还要多谢母后看顾,方才母后不叫儿臣陪着三丫头去长秋殿,也是不想叫儿臣难堪。”
萧太后摆了摆手,面色暖和:“你也别谢来谢去的。国公府这事儿,我也要感谢你从中转圜。”
她与陛下了解于微时,相互搀扶着走到现在,那种情分,绝非一个后宫里的诡计就能毁掉。
可她再也未曾想到,所谓世事难料,那几个有野心、有手腕、有气力的皇子,一个个折戟沉沙,倒在了通往帝位的半途,反倒是当时一点儿也不出挑的元嘉帝,倒是荣登大宝,成为一代新君。
现在皇后既然递了话,则此事便已有定论,到时候长宁长公主再把动静透出去,对夫家也算有了个交代,这事儿也会告一段落。
“瞧你这话说的,谨慎许老太婆骂将上来。”萧太后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一时表情大好。
司徒皇后便在坐位上微微欠身,语声更加温和:“儿臣先代陛下谢母后的体恤。”
“儿臣谢母后垂爱。”司徒皇后柔声说道,面上的神情仍旧极是竭诚。
陛下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萧太后主动请先帝赐婚,将司徒家的嫡长女――也就是现在的司徒皇后,嫁给了现在的元嘉帝。彼时萧太后想的是,元嘉帝温厚平和,不像是要争位的模样,司徒家的女人嫁过来也不会担惊受怕。
宫里的争斗向来都只为了一个“宠”字,司徒皇后如何不知?
但是,这个看起来老是很温吞的天子,竟靠着他本身的本领,一起走到现在,且越走越稳,也越来越让人不敢小觑。
相较于长乐宫的其乐融融,长秋殿却显得压抑且沉重。
“等这事儿畴昔了,儿臣会把阿娇接进宫来住几日,叫阿奴与她多靠近靠近。”司徒皇后和顺的语声响起,拉回了萧太后的心神。
乔修容才吃了药,正躺在一张玄漆嵌螺钿透雕云芝纹黄花梨拔步床上养神,垂落的帐幔只挑起一半儿,暴露了她覆着锦被的半个身子,面色非常蕉萃。
萧太后闻言大笑起来,话题便顺理成章转到了茶酒果食上头,正殿的氛围又是一派宁和。
她晓得,皇后这是要让福清公主带契郭媛,以修复她损去的名声和颜面。
现在,陛下御极多年,朝堂表里总算安稳了下来,百姓的日子也比畴前更好,偶然候想想,萧太后本身也会感觉不成思议。
在司徒皇后的面前,她不再自称哀家,又将许老夫人称作许老太婆,显是与皇后干系极近。
细论起来,萧家与司徒家确切沾着些亲,萧太后的一个远房姨母与司徒皇后的三堂嫂是表亲,这两家皆是豪门,虽有后辈读书入仕,但家门阵容却始终不显。
司徒皇后与她相视一笑,各自转开了眼眸。
萧太后笑了笑,眼神倒是淡然冰冷的:“这宫里就没一个费心的。这事儿明里是我,公开里却指着你呢。谁不知我们两家沾亲,你又是我亲身挑的,这些人打的就是这个主张,叫陛下碍于母子情面,不往下查,这事儿就这么含混畴昔。而有了此事,陛下明面上不好说,内心说不定就会对你有疙瘩。一来二去的,得利的可不就是旁人?”
每思及此,萧太后便都会有种很奇特的感受。
“母后不与他们计算,是母后的宽大。”司徒皇后笑着端起了茶盏:“儿臣倒是觉着,比起勋贵,世家的民风更好些,没那么些费事事儿。”
当年支撑元嘉帝的时候,她实在底子就没看好过他,即便元嘉帝即位,她也以为这会是个短折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