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发作也普通，国公府还没降等，余威犹在。宦海沉浮，不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准。
她隔空指着矮小纸人：“周九娘死时亦穿戴竹屐，以是，这几个代表周九娘的纸人，高六尺七寸（一米五八），与她死时身高不异。”
她将纸人反转，正面朝前，指着纸人胸前的一个出血点：“一刀直插心脏，从第4、五两根肋骨中间透出，在前胸的这一处，构成了一个出血点。”
公堂下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吸气声。
一如这双眼睛的仆人，毫无波澜地说出了内心所思。
“这又能申明甚么？”曹子廉不耐皱眉，一手倒扣桌面，五张微张：“人力总有不均，杀人时自是或直或斜，伤势走向不整，这有题目么？”
陈滢浅笑点头：“赵大人说得对。”她斜过纸人，指向厥后背第一处致命伤：“这是两处重伤当中的一处，大人们请看，这一刀从后背第5、六两根肋骨的中间插入。”
堂上这个面无神采，堂下阿谁端容正颜，一时不辨深浅。
鹰目般锋利的眼神，直射向陈滢，核阅、思疑、震慑，皆在这一瞥中。
“这画的是……人的肋骨？”赵无咎第一个说道。
堂下立时传来一阵低呼。
“本官准了。”徐元鲁重新垂下眼睛，声音很淡，仿似随便，话锋却蓦地一转：“但是，这是在本官的公堂，本官审案有个端方，陈大女人最好服膺。”
但是，徐元鲁的说法，也并不精确。
“有题目的，并且题目很大，我顿时就向各位演示。”陈滢向堂下扫两眼，便指一个身形肥大的胥吏，问徐元鲁：“徐大人，可否请这位吏员上来帮个忙？”
徐元鲁眯了眯眼。
没有害怕，也没有算计、对劲或假装的公理。
徐元鲁也很吃惊。
7、八个真人大小的纸人儿，一列排开，有高有矮，高的脸上皆写着乔小弟之名，别离还标注“一号”、“二号”字样，矮的则写周九娘之名，亦排了序号。
“徐大人，民女在此也要提示您一声儿，请重视一下您的措词。”陈滢抬眸看他，神情开阔：
“按照仵作记录，民女在纸人身上标记出了这五处刀伤的位置。”陈滢虚点了那五个红点，重点落在最大的两处：“这两刀捅得最深，直透前胸，是以，在前胸有两个呼应的出血点，别离列于这两处。”
“民女明白。”陈滢回道。
三位高官凝目看去，便见纸人后背画着五个红点，此中两个起码有婴儿拳头大小，非常夺目。
既是审案，天然少不了他们在场，公堂之上还是需求些立威仪仗的，堂下便站着二十余胥吏差役，而陈滢所言，明显让他们很吃惊。
“三位大人，这几个纸人并非证物，而是帮助东西，用以演示案发景象，以及民女的论据和结论。”陈滢解释一句，自袖中抽出一根尺许长、漆着红漆、顶端套着布套儿的细木棍儿，指向高大些的几个纸人：
厥后，陈滢又把第二处致命伤演示了一遍，一样得出一条“↖”状斜线。
陈滢心头微凛。
徐元鲁点点头，没说话。
“乔小弟高七尺三寸（一米七二），死时足踏竹屐，竹屐高一寸半，故这几具乔小弟纸人，俱高七尺四寸半（一米七四），与其死时不异。”
“我要说的第一个疑点，便是这两处最重的刀伤。”陈滢说道，将纸人侧对着堂上三位主审官，握住纸人儿的肩膀，悄悄一掰。
无官无职的百姓，在公堂上胡乱举证，确切冒犯了《大楚律》。
陈滢向上躬躬身，便叫人抬上了她的证据。
很较着，这几个纸人，是用来替代乔小弟与周九娘的。只是，纸人儿这东西，可不大吉利，也不知这位陈大女人拿出来，要做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