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工正之子前来,染坊诸工之长都颤巍巍候在一旁。此坊工有五种,钟氏染羽、荒氏湅丝,另有画人、绩人、筐人各司其职,少不得要到田恒面前汇报坊中事件。几人似是口拙,絮干脆叨讲的极其啰嗦,底子听不清楚此中关窍,一旁官吏也几次打岔,更是让坊中事件云山雾绕。
不过很快,楚子苓又欢畅起来:“这东西如果呈上去,工坊效力必会进步,但是件功绩。”
出了染坊,就是木坊,随后又顺次看了陶坊、皮坊、炼坊。每到一处,都有人挤挤挨挨,一股脑把各种事件禀上。坊中琐事何其多,如此走马观花,一趟下来,怕是甚么也记不住。
书完最后一笔,田恒放下羊毫,看着面前书柬,轻叹一声:“成了。”
但是两人得意其乐,后宅当中,孟妫却觉心头火起。这几日,她不止一次想寻那巫者的费事,谁料田恒底子不把人留在家中,整日带她出门闲逛。这哪是巫者应有的行动?难不成真是他身边的女人,只是不肯言明,故作粉饰?
见到那目光,田恒一笑,指了指面前那卷简:“这便是你当日说的‘标准’。”
饶是如此,三个大坊走遍,也足足耗去了一个多时候。当逛完最后一处,一向陪在田恒身边的吏人道:“坊中事件大抵如此,工正忧心各坊耗损过大,难出良品,还要君子操心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