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阁上的白玉飞天雕件、唐三彩的骆驼、斗梅胆瓶……赵氏只进过几次，回回出去都感觉目炫狼籍。
“四女人，这边请。”赵氏微微欠身，笑得驯良可亲。
跟着她一句话，屋里刹时温馨下来。
俞眉远顺势将头埋在老太太胸口，嘤嘤哭了几声，这才昂首。
俞眉远顺着那裙裾往上瞅。
俞眉远不动，冷眼看着花。
俞眉远眼角余光往正房门口一瞟，忽抢在赵氏开口前又道：“你替我摘。这么脏我不想碰。”
“唉哟，你这孩子，这是在园子里调皮了？如何把老太太的花给摘了？”
“哟，四女人这衣裳一换，我差点要不认得了，真真儿是观音娘娘座下的小仙女，都要将太太屋里的二女人给比下去了……”她说着忽仿佛认识到本身说错话，冒充地轻捂了下嘴，“瞧我，如何跟女人说这个。还是二姨娘目光好，替女人挑了这身衣裳。”
老太太就见着一张乌黑的脸，汪着水的眼，菱角似的唇抿着，压着怯意，藏着委曲，又夹着欣喜，生生把人的心看化。
榴烟与兰清福了福身辞职。
“快去啊，这满府的女人有哪个不想得老太太的照拂？你要能入了老太太的眼，在府里的日子可就好过了。”赵氏说着窥了眼正屋的门，将俞眉远往暖房里推去，嘴里仍旧哄着。
“女人慢些走，谨慎石阶。”兰清殷勤地提示她。
“不要，脏。”俞眉远小退一步，嫌恶皱眉，“那上面有鸟屎。”
俞眉远踉跄一下，转头冷瞪赵氏一眼，才迈开步。
赵氏内心暗骂一句，缓慢地将枝头的花掐了下来。
踏出房门，俞眉远就像换了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