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征、发册的宫中行聘之礼结束,亲王妃的冠服与霍铮的聘礼都已送到俞府,十五今后,便是俞眉远与霍铮的大婚之日。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响动终究渐歇,她面前的红色已显得不那么敞亮,外头的光芒有些暗。
大红的盖头自面前披覆而下,俞眉远的面前只剩下一片红。
俞眉远莫名有些严峻,脑中闪过宫中训导嬷嬷给她看的图册……
不知怎地,俞眉远本昏昏欲睡,听到那声关门声心一跳,人就醒了。
全都城都在议论晋王大婚之事,俞眉远和霍铮成了京中高门贵圈中的热议人物,而除了这两人以外,另有一人被提及的次数也涓滴不差,只是二者的不同就在于,前者被提及时叫人羡慕,而后者只要思疑鄙夷。
“衣裳冠饰可都备妥?”轻柔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俞眉初婷婷袅袅出去。
统统悲喜,都源于此地。
“此后,别再率性给晋王添乱。你的毒,殿下与我自会想体例,你且放心做你的王妃。嫁人生子,平生安然。起来吧。”他说着俯身,亲手扶起俞眉远。
承和十八年春,年关才过一个月,兆京便迎来晋王霍铮与安怡郡主的大婚之日。这场大婚让被边陲战事冰冻了好久的都城有了一次沸腾的机遇,除了皇室与京中百官以外兆京也迎来诸多武林人士,盖因霍铮为云谷霍引的身份终究传遍江湖。
五皇子府里虽没有别的姬妾,却有很多同僚送来的女人,都没名没分地呆在院里,而霍简面上待她虽好,实则从未信赖过她,对她也谈不上多爱,给了她正妃的名份,却架空了她掌管后宅的实权。魏枕月不消点手腕,底子没法留他在房中。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匀长白净的手呈现在盖头之下,她的心悬紧。
本日的霍铮,豪气逼人,叫人望之生迷。他一身大红常服,长发尽束冠内,暴露张神采奕奕的脸庞,端倪鼻唇都带着无双风韵。
这一日,俞眉远起得很早。
“哟,你们如何还慢吞吞的,天转眼就亮了,这妆还没上呢?”
他这个父亲却从没尽过半点心,委实渎职,难怪她从不肯唤他一声“爹”。
有人扶着她坐下,礼官又在屋里赞了几句便领着宫人退出门去。
小产到现在已有十余日,京中风言风语浪似的扑来,她便故意想堵住别人的嘴,也无计可为。有身才足三月,便在她与霍简的床/事当中给掉了,这事就连霍简本身都始料未及。这事过分古怪,五皇子府的后宅人多眼杂,她请医延药保胎闹了一整宿,底子瞒不过世人的眼皮,第二日这动静就传进宫中。张淑妃大怒,不顾她小产伤身召她进宫,斥责她枉顾子嗣,狐惑五皇子,累及他的名声,要她在殿上跪了一天,直到霍简赶到将她带回。
“是啊,正!妃!比她母亲当初可风景多了,啧啧,那嫁奁多……,老爷给的,徐家赠的,还是宫里赐下的,真真叫十里红妆。”二姨娘恐怕她不清楚,解释得仔细心细。
俞眉远听到俞章敏的声音传来,和顺果断,与那年在东平时和她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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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妈妈劝着,手一用力,汤勺撬开她的牙关,将药强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