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做的,有那么首要吗?首要的是,我们能从这里头获得甚么。”
昏浊的目光飘得有些远,她捻动手里的佛珠,口中絮絮念着不知哪篇经文,等念过一段,她忽转了头,朝桑南问道:“那丫头,明天来过没有?”
“周妈妈,别说了,这些事我都晓得。我明天来看你,也不是为了这件事。”俞眉远昂首,打断了她的话,“巫咒一事不能善了……”
抱厦里一片暖融枯燥,惠夫人在罗汉榻上用过早餐,三姨娘丁氏正捧着漱盂站在一旁奉侍她漱口。
小丫头忙给她揉动手,不解道:“二姨娘何为么发这么大脾气?四女人屋里的周妈妈不是让姨娘给发作了?这么大的罪,她就是想脱身也不能了。四女人去了条臂膀,过了年又要打发两个丫头嫁出去,那屋里都是新人,还不是任人搓揉?正遂了二姨娘的意,解了您的恨。”
“周妈妈,是我。”她唤了一声。
“那丫头怪不幸的,怕过了这事该和我生分了。”老太太叹了一声,回身徐行回屋。
“是。”丁氏回声而去。
雨小了些,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积水,已连成不线。
“女人,你顾好本身便行,不消管我。”周素馨已猜到成果,并无惊奇,只不舍地摸着俞眉远的头发。
中间的青娆忙上前去前头一指,道:“辛苦妈妈了,我们女人带了些好酒好肉,请诸位痛快一番。”
俞眉安不懂。
“罢了,既如此,就依你所言吧。若不将她逐出,怕你内心也不安生。”惠夫人终究点下了头。
俞眉了望去,周素馨衣裳混乱,长年梳得规整的头发狼藉不堪,恍忽间竟让她想起上辈子在魏家时发了疯的周素馨。
“不,不是保不了你,是我不想保你。”俞眉远抬高了声音道。
“女人,你信我,我没做那事,有人关键我们哪……你千万要谨慎。”周素馨回击抱紧她,哽咽开口。
周素馨震了震,这才昂首,看着门口浅光里站着的人,疑似梦中。
周素馨一愣,不解何意。
“一早就来过了,我按您的叮咛,只说您在南华山着了风,犯了头痛,不见人,把她打发了。”桑南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
“奴婢的错。”丁氏仓猝低头,扭着衣角只知认错。
“女人……是你吗?”周素馨迟缓地站起,声音沙哑。
“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惠夫人便收了目光,慈爱地笑道,人也从榻上坐起,“多大的人,转眼都要出嫁,还这么没端方?让你来这里学习理家,你倒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今后去了婆家如果连帐本都看不明白,看不惹你公婆笑话!”
“傻丫头,我晓得你是明净的,你一个小孩子,如何晓得那些肮脏东西,别多想了。我待你一向都与阿安一样,视作亲生。”惠夫人从丫头手里接过温茶,塞入她手中。
“是我。我来晚了,让你刻苦了。”俞眉远快步冲上前,抱住了她,将头埋进她怀里。
“但是娘你想要用她,却又罚了那贱婢,不怕她怨我们?”俞眉远迷惑不解。
丁氏见她目光成心偶然瞥向本身肚子,便将衣角扭得更紧了,嘴里只道:“谢夫人疼惜,奴婢天生天养的命,不比夫人娇贵,夫人才该好好将养将养。”
“夫人慈悲,是我们这些做女儿的福分。”俞眉远低了头,摩挲动手里的茶盏,轻道。
门虽已开打,黑房里光芒仍旧不佳,房里空荡荡的,充满着一股霉酸味儿。
“行了,你们好生说着话。”看管黑房的仆妇粗喝一声。
她顺势站起,被惠夫人牵到罗汉榻前,脸上肝火如霜。
“周妈妈,时候未几,我说你听。接下去我的话,你都好好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