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了,查出甚么了吗?”聂冬立即问道。
“度牒上所写乃是都城人士。”
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他的运气和博陵侯的野心。
此番来寺庙,一则是农忙时来祈福做一上面子工程,二来是为了摸索那净义和尚。聂冬扫了身边的胖和尚一眼,身在博陵侯这类位置上,他可不信甚么“云游至此,偶遇故交”的大话。
“回禀侯爷,这位净义和尚原是报国寺和尚,以算卦看相闻名,被长公主请回公主府做供奉。客岁,长公主让净义给小主子看相,应净义出言不逊被撵出公主府,而后便云游各地,于半月前到博陵。”
秦苍还是是一身侯府侍卫礼服,目光刚毅地呈现在聂冬眼中。霍明显练习民兵带了陈福与高安作帮手,他一向都是留在老侯爷身边。在霍明显将净义和尚送来后,便被聂冬派出去查净义的身份。
聂冬哈哈一笑:“你这削发人尽打诳语,只会拍马屁啊!”
聂冬眉头一跳,锋利的目光转而又化散在吊儿郎当当中:“越来越会说些阿谀话了,不愧是从都城里出来的高僧啊。”
“猖獗!”秦苍猛地怒喝,“妖僧胡言乱语!侯爷,部属要求将此妖僧叉出去!”
聂冬对寺庙一贯不感兴趣,不管是当代还是穿越后。但是在当代,寺庙始终有一种超然的职位,仅一条就能窥测一二――寺庙不消征税!不但寺庙的财产不消征税,剃度当了和尚后也不消交纳人头税。在承平乱世里,几座庙不征税也就不纳吧,但是现在的聂冬仿佛一只在为过冬储备粮食的仓鼠,哪怕是一分钱,拖回博陵,拖回侯府都是好的。
“小僧除了会说阿谀话,于面相也有一二研讨。”净义道,“小僧观侯爷面相也是一名心有菩萨,行菩萨善举之人。”
聂冬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他原觉得净义就是个混吃偏喝的酒肉和尚,靠忽悠获得公主府的庇佑,在都城混不下去后便想找下一个冤大头,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个高僧?
净义和尚道也立即跟着夹了一筷子,口中不竭奖饰。
聂冬玩味地看着他:“你倒是对本侯所做之事晓得的很多?”
“本侯心有菩萨?”聂冬感觉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你这和尚如何越说越不靠谱了。”
“池安贩盐,练习士卒,构筑城墙……”净义默数着博陵这段时候的小行动,决定豁出去了!
刚喝了半杯茶,不能聂冬将茶点放入口中,一个家仆谨慎翼翼的跑来,低声道:“侯爷,秦苍返来了。”
老方丈这才回过神来,忙对聂冬道:“侯爷莫要见怪,请往这边来。”
“侯爷何必自谦?”净义当真道,“侯爷数征北疆,闻声救苦,此乃大善。常居博陵后,大兴水利,今后博陵风雨无忧。若非有菩萨心,又怎行菩萨事?”
聂冬堕入了深思。
老方丈与净义聊得投机,竟把博陵侯晾在一旁,终究还是净义憨笑道:“经文之道实在是高深,他日小僧定与方丈再行会商,现在还是不要误了侯爷祈福的时候才好。”
“之前的老侯爷恐怕也是如许想的吧。”聂冬冷静念着。博陵的和尚并未几,比起其他处所稠密的尚佛民风,博陵则淡了很多。
秦苍有些难堪:“部属无能,只查到净义和尚二十年前便削发了,至于详细的年份和所谓何事,并不晓得。”
各怀摸索心机的二人面对爽口的素菜都没甚么心机。聂冬夹着一筷子白菜道:“侯府大荤大油吃腻了,来尝尝我们博陵的素斋倒也别有风味。”
净义涓滴不觉难堪,有理有据道:“侯爷来求风调雨顺,可风调雨顺又岂是吾等凡人能求来的。以是只能做到诚恳二字,何为诚恳?稳盐价,练士卒,修城墙,以消人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