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奴婢方才问清楚了,走失的人的确是汝阳侯府的令媛。传闻还是昨日留书出走的,信中尽是些决别的话,还说甚么阔别尘凡繁华!大师都猜她是找了哪片山林……自挂东南枝去了。”
正弯着身子撩起澡桶内一捧水试水温的苏鸾,神采和行动双双一滞,如有所思的反复着那句:“阔别尘凡繁华?”
正如薛秋儿本是因害原主小产,导致原主血崩而亡,她本身也是以被陆錦珩杀死。苏鸾窜改了原主的运气,不嫁进薛家,没有薛秋儿害她小产之事,可薛秋儿还是死在了陆錦珩的剑下。
深山云庵,青灯古佛,这景象与书中描述的何其类似。
本觉得苏鸾听了这话起码会略微错讹下,可苏鸾眺了眼窗外却笑笑,一脸的对劲:“艳阳骄骄,东风骀荡,传闻倚云山上的野桃花都开了……干脆你去给爹娘说不在家里用午餐了,我们打包个食盒踏青去!”
只是事到现在,头没得回。她既决计走这条路,便也要与尘凡做个告别。故而她也不再装不熟谙,而是直言道:“苏施主,贫尼畴昔胡涂,现在……”
苏鸾哭笑不得的由着秦氏扒拉,只无法的笑道:“娘,只是金针刺穴罢了,最多冒一颗血珠子,哪来的疤。”
水琴跟在前面,不住的提示着:“蜜斯,走慢些,谨慎石阶滑。”
和顺的暖意从四周而来,紧密的拥裹着身材,苏鸾不自发的轻阖上双眼。
秦氏又抱着女儿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拉着女儿的手回花厅用饭去了。她要给鸾儿好好补补!
霍妙菡又是一怔,这糟糕的法号落在苏鸾耳中,想是刹时便能了然其意。不过她既求了徒弟用此法号,现在也狡赖不得,只点点头。
苏鸾也坐下,与水琴不分主仆的享用了起来。就着这满山花色,碟子里平常的菜肴皆变成了最甘旨的山珍。
霍妙菡揣着满腹猎奇,可开口以后倒是削发人的那副调调:“施主怕是认错人了。”她双手合十,面着苏鸾点头。
山道回旋而下,风动桃林,夭红过眼。行至山脚下的苏鸾蓦地回顾,望着半山腰的那道朱墙,神采庞大。
而这时水琴进屋,悄悄给苏鸾禀报先前出门探听来的动静。
一顿诗情画意的饱餐过后,水琴清算了地上的狼籍,而后起家问道:“蜜斯,我们是不是要归去了?”
寻着一处芳草富强之地,水琴铺了张软毯,跪在毯子大将食盒的层层屉格翻开,她取出一碟碟的小菜和糕点摆布好。
水琴将盆放到洗漱架子上,回身撇嘴:“洗完脸便能够直接用午餐了。”
看着苏鸾远去的背影,霍妙菡满目不解……苏鸾所谓的答案到底是甚么?
在找到苏鸾发丝里的那些小小针孔后,秦氏脸上更添心疼,“这么多,我鸾儿这些日子但是刻苦了……”
“帛行?”苏鸾喃喃反复了遍这名字,思忖半晌,既而笃定的回道:“恰是。”
“是啊蜜斯,您说这不是看破人生想挂树去还能是甚么?”水琴也伸手帮苏鸾试了下水温,感觉能够了,便帮苏鸾褪下衣裳,扶着苏鸾泡进澡桶里。
“錦字舍了金,珩字舍了王,小徒弟果然是看破世俗,将财权这两项世俗人的累坠皆抛开了。”淡笑着说了这话,苏鸾忽又话锋一转:“只是七情六欲还抛不开的人,如何能虔心向佛?”
霍妙菡悄悄咬唇,道袍加身易,心无邪念难。她若能抛开,又如何会跪这么久求来这法号!
秦氏因着过分冲动,抱着女儿一时只顾哽咽顾不上说话,倒是柳姨娘受宠若惊的应了句:“哎!哎!返来就好,返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