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有言,县试和府试都是糊名阅卷,故而周怀安还将苏锦楼的答卷特性写于信中,言明此子笔迹工致但全无风骨,善于识记,于府试第一场定是名列前茅。
鲁士才将中榜名单拿给主考官阅览,此次府试的主考官是临平府知府朱广,朱广仓促扫过这五十个名单,当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俄然一声暴呵。
“大胆鲁士才!你是何用心?”
如果苏锦楼好运的过了府试,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不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使一番手腕, 因而, 周怀安手札一封写给了临平府府学署官鲁士才。
苏锦楼只居于县试末位, 背后全无官家人脉,不过一个乡间泥腿子罢了,如许的小人物分量实在太轻,轻的鲁士才只要略微动一脱手指就能将其刷下。
鲁士才转头一瞧,本来是白鹤书院的山长庞玉清,他正捧着一张卷子如获珍宝,神采冲动,赞不断口。
周怀安当初为了招揽陶真与苏锦楼二人,在部属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碍于面子还要故作漂亮让两人持续留在榜文之上, 这口气他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暗自记下苏锦楼的笔迹,于第二场阅卷之时又看到类似的笔迹,再细瞧此人的答卷内容,对劲的笑了,此子答卷只能算是中劣等,如许一来也算是有了将其淘汰的来由。
庞玉清一听这话就游移了,此法如果胜利必会为百姓谋得福利,可如果失利,恐怕上官会见怪于他,到时候别说是他自个儿,一家长幼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等看到第三场答卷时,瞧着卷子上“稻田养鱼”的论点,心中乃至鄙夷,此等体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异于异想天开,这墨客估计是对农业之事一窍不通,黔驴技穷之下就瞎写交差,实在尴尬大任,不敷为惧。
“他说甚么你就信了?”鲁士才鄙弃庞玉清,口气中充满鄙夷,“水稻是多精贵的东西,你岂能不知?如果实施此法后让百姓蒙受丧失,引发世人公愤,此等大罪你担待的起吗?”
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顺畅,朱广心中舒坦,也不嫌弃鲁士才夸大的演技辣眼睛,摆摆手让鲁士才归去重拟榜文名单了。
“行甚么行!”鲁士才矢口辩驳,“此法既无前人经历,又无根无据,单凭此人的空口口语就断言此法可行?老夫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听闻有人能在稻田里养鱼的,真是不知所谓!”
鲁士才闻言双腿一软立马跪于地上,满目惶恐,口中大喊冤枉,“大人,我冤枉啊,不知下官犯了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稻田养鱼,此法甚妙!观此子行文,虽用词俭朴无华,但字字珠玑,三言两语就将稻田养鱼之法申明的甚是详细,简练了然令人一目了然,从其阐述的内容来看,此法可行。”
但人是一种奇特的物种,有错之时常常不会检验本身,而是找百般来由推委任务,现在鲁士才将错误都摊到了周怀安身上也不敷为奇了。
朱广喜色渐消,实际上刚才发怒多是做戏之举,底下民气里有甚么心机他还是能晓得一二的,若说这鲁士才用心谗谄他,应当是千万不能的,名单过于鲁士才之手,若学政大人降罪,鲁士才本人也逃脱不了罪恶,再说,将名单明晃晃的送到他这里,岂不是自找不快吗,这鲁士才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类自讨苦吃的事情。
“稻田养鱼?这体例倒是未曾听闻,”朱广来了兴趣,他坐直身材问道,“何为稻田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