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仲春二十七
康熙爷环顾众臣一圈后，又道“皇太子既执以后，在途中行时，若非朕委任亲信侍卫加意防护，皇太子必为胤褆害矣。到京后，令皇太子居咸安宫，朕亦熟筹及此。凡彼处臣侍，俱责令谨慎保护。令朕体违和，每念皇太子被责之事、甚为怜惜，因奏之皇太后。皇太后懿旨云，余意亦惜之。朕闻之，心始稍慰。今是以当世人之前释尔。尔可将尔之意，亦于世人前辨白之！”
康熙爷微微抬手，梁九功朗声道，“起——”
马车上，四阿哥的面色尚且青白，张保就着车上的暖炉，沏了两碗茶递给四阿哥跟马尔汉。
“法不责众，”四阿哥低叹一声，“更何况，这几人背后的权势都不小，牵一发而动满身。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眼下太子安身不稳，老八身后这股权势若当真拧成一股绳，也实在让人头疼。不过，等闲揭过，也未免有损皇威，皇阿玛应当会想一个折中的体例。”
畅春园变故，当晚就随退出畅春园的朝臣传遍都城。
胤禩闭了双眼，靠坐在书桌后，“二哥的职位在皇阿玛心中当真是无可对比的吗？一个不堪的张明德，皇阿玛就能削了我的职位，二哥那结党乱政，勾搭内奸的大罪都落到了肩上，终究却因鬼怪之事，脱得一干二净。”
“皇上，”李光地抬高声音道，“一定是八阿哥一手促就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朝臣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机，天然只能下些大要工夫。如此错误，当不难修改。为今之计，还是先稳定民气为好，毕竟此中牵涉了太多权臣。”
“四阿哥不必忧心，”马尔汉喝了口茶，轻吐口气道，“皇上明天一番话，能够是成心将贝勒爷推至人前，但此举于贝勒爷而言，并不必然就是好事。”
四阿哥看了兵部尚书马尔汉，礼部侍郎完颜罗察送来的信，面上暴露一丝含笑，“这一次，也是老天佑我，胤禩算是自食其果了。大哥那儿尚未事发，这边，鄂伦岱等人勾搭朝臣的事儿就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老臣来得急，马车在路上坏了，回城时能不能搭一搭四贝勒的车架？”
梁九功站在台阶之上，口传皇上谕旨：保举皇子一事，干系政务，又系皇太子废立。尔等各宜经心详议，八阿哥何尝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寒微。尔等其再思之。
马尔汉一声轻笑，将茶碗放到一旁，“贝勒爷有此担忧，万岁岂不一样？当下的情势，跟之前是大分歧了。八阿哥势大，太子确是岌岌可危了，这镇厌一事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皇上想让贝勒爷从中调停，需求给贝勒爷充足的气力与权力，不然就是适得其反了。”
康熙爷低叹一声，两手背之身后，“朕拘押了胤褆，太子重掌东宫后再无敌手。你说，跟从他的那些人无处使力时，会把脑筋动到谁的身上？”
四爷府
圣训示下，众臣遵令而退，四阿哥走出九经三事殿时，脚下一轻，踩空了一节台阶，幸亏兵部尚书马尔汉由后扶住了四阿哥。
“依主子所说，”傅鼐略一思忖道，“皇上或许会选一人敲山震虎？”
康熙爷持续道，“因此外人窃议皇太子不孝，及所行不善者，遂自此始。厥后，皇太子不知悔过，有类狂易。朕特命拘系之，初何尝谋之于人。今观皇太子，虽曾有暴怒捶挞伤人事，并未致人于死，亦未干预国政。若人果被杀，岂有无姓知名见证者矣。凡此等事，皆由胤褆魇魅而至。胤褆所播扬诸事，此中多属虚诬。”
“主子宽解，”何焯语重心长道，“您得群臣保奏，许是万岁爷一时活力，这身份的由头，不过圣上一句话的事儿。今儿个，万岁爷能够说您母家卑贱，他日一样也可说您出身崇高。关头的是，看您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