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院
“老爷一贯最疼蜜斯了,如何能够不提起您呢,”凌兮笑了笑,扶住年氏的手臂,“我们到屋里去等吧,气候转凉了,别再着了风。”
几抬软轿由长街而过,皂青色的帷子掀起阵阵微波,扰得马儿不安地跺了跺步子。
年高寿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语态深沉,“太子是圣上一手教诲出来的,不说赫舍里氏的高贵与索额图的权势,单就太子本身才气而言,做一守成之君绰绰不足。把皇位交给他,朝臣百姓都不会有所思疑。”
年高寿笑了笑,略一低头道,“这本就是盘残局,胜负早已必定,贝勒爷此时还能埋头盘活已属不易。老臣只但愿,他日贝勒爷可保持这份表情,勿要被瘴气迷雾遮了眼睛。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偶然一输一赢,就在一念之间。”
“我晓得,”年氏轻叹了一声,一手抚了抚窗棂,“采兮不是到前院去了吗,我就是想晓得,父亲来了都做了甚么,有没有提起我。”
苏伟昂首瞥了小英子一眼,“甚么多要一千两,这是十三阿哥赏我的,我拿的是主子的银子,如何能随便乱花呢。盛京那边传来动静,谢庆卖掉的那批皮料,赚了一千二百两,他本身留了四百两,剩下的留给穆尔察了。穆尔察已经在打牲乌拉处设了点子,收取皮料,今后赚的必定比这批多。我的第一桶金,总算是要来了,哇哈哈……”
年氏站在窗前,眺望着院门。
“大哥思虑周道,”四阿哥扶着年高寿坐下,“既是如此,胤禛也不能人所难了。现在二白叟在都城,随时可递帖子进府,慕筠身为侧福晋,本也要接待宗妇。更何况,福晋身子不好,后院的事儿就得她多劳累了。”
年高寿告别拜别,已近傍晚,张保陪着四阿哥往西配院走,“这年大人对主子还是非常忠心的。”
“好,让厨房多备几道菜,”四阿哥勾起嘴角,转头向年高寿道,“大哥留下和胤禛一起用膳吧,我另有些政务上的事儿要向大哥就教。”
八爷府
“主子,”张保轻声迈进屋门,打断两人的对话,“日头已近中午了,可要叮咛厨房备膳?”
“此话怎讲?”四阿哥执起白子,扬了扬眉梢。
“大哥勿须多礼,”四阿哥弯了弯唇角,“我刚摆好一副残局,正待大哥为我解惑呢。”
四阿哥让了黑子给年高寿,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行宫的事,大哥可有所耳闻?”
“纳兰明珠死了,另有纳兰揆叙呢,”四阿哥低头理了理袖口,“这年羹尧是心比天高,谁能帮衬他,他才会靠向谁。本来,爷也不急于这个时候拉拢他。只是现在,纳兰揆叙的背面是老八。良乡庄子的事儿、弘晖的死,爷都忘不掉。”
“那,我们如何办啊?”采兮满脸笑容地看了看凌兮。
热河行宫
年高寿见之,也没推却,低头拱手道,“多谢贝勒爷,那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保闻言,刚要俯身退下,却被四阿哥扬声唤住,“你派小我去西配院,把侧福晋请来,跟爷和大哥一同吃个午餐。”
“贝勒爷的美意,老臣铭感五内,”年高寿低了低头道,“只是本日实在分歧端方,慕筠有侧福晋的位分在身,在府里更应当有礼有节。贝勒爷既有此恩德,还是待他日,老臣让内人递了帖子,再正式拜访。”
“张廷玉大人不是说,明相病重吗,”张保压了压嗓子,“只要明相一死,年羹尧还不靠向主子吗?”
“主子别急,”凌兮帮年氏拆开信封,“老爷必然是有话,不便利透过贝勒爷。”
年高寿闻言轻叹了一声,摇了点头,跟着张保进了府门。
四阿哥略一征愣,手中的棋子迟迟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