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甚么动静?”直郡王慵懒地眯了眯眼,“纳兰揆叙如何敢在这个时候闹出动静?本王失势,八贝勒被责,纳兰家搀扶的皇子都被打压,如果明相再有个万一,纳兰氏这一面大旗就完整保不住了。你当他纳兰揆叙有多大本领?比起明相,他连个小手指头都算不上。”
四阿哥只跟几个旧识的大臣点了点头,再未理睬旁人,一起目不斜视地走到门柱旁。
“这甚么乱七八糟的啊,”小英子在灶台旁嘟嘟囔囔,被苏伟一把推到一边,“给我扒头蒜去!”
一旁陪侍的乌喇那拉氏佳晖接过张保递来的茶碗,轻声道,“贝勒爷,是不是其他皇子那儿有甚么动静?”
“爷,您都忙一上午了,歇歇吧,”八福晋轻声安慰道,“皇阿玛今儿晓谕诸皇子的圣训,提到的都是太子和直郡王。爷不过是受直郡王的缠累,那张明德再查又能查出甚么。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赶出去,多少人都见到了。”
直郡王点了点头,转过身子,一手搭在膝上,举起酒杯遥敬初生的弯月,“明相走了,本王与纳兰家互为犄角多年,终究,也是断了这最后一丝情分。当初,纳兰家因本王与明相的合作顺势而起,现在也就由此而终吧。”
东小院亮起烛光,张保端着夜宵迈进内厅,却见四阿哥披着袍子坐在榻子上发楞,那五彩骰子放在炕桌上,仍然保持着几天前的模样。
日精门外,等待上朝的皇子与大臣们各聚一处。
四阿哥出了宫门,傅鼐迎上来,抬高声音道,“主子,三阿哥的车架往留香茶庄去了。我们在阿灵阿府上的探子回报,阿尔松阿今儿个要在留香茶庄见纳兰揆叙跟三贝勒。”
然胤禵看着面前一幕,内心却不甚舒坦,兀自蹙了蹙眉头,沉下神采。
赫都迈进内厅时,直郡王正卧于软榻之上,醉眼迷离,李进忠捧着酒壶服侍在侧。
何焯弯下身子,将音量放到最低,“这一件事儿,必须得纳兰大人帮手。您要晓得,最体味直郡王,与直郡王打仗最深的就是纳兰家的人啊……”
“是啊,”胤誐从旁皱了皱眉,“阿谁张明德我们几个也碰到过一次,不是让八哥给赶出去了吗?这嘴长在人家脸上,我们也不能不时看着。横不能因着他叨咕了八哥几句,八哥就得负罪请责啊。”
“如何赶上这个时候出事了,”佳晖捧着茶碗抿了一口,“这明相一走,直郡王那儿怕就不好翻身了。”
九阿哥看了看将近剑拔弩张的两人,悄悄焦急,四阿哥那边人影一动,从速拽了拽胤禵的衣袖道,“老十四,你快看,四哥中间的不是你岳丈吗?”
胤禩眼眸一亮,扬声道,“快请出去。”
张保赶紧驱车遁藏,目睹仪仗往八贝勒府上去了,一颗猛地悬上半空的心才缓缓放下。
“主子,”张保轻唤了一声,将点心放在桌上,“您迩来宫里府里的两端跑,这骰子转不开也不打紧,左了苏公公就在京郊,等过了这阵子,您再渐渐考虑。”
“爷,您别胡思乱想了,”八福晋给八阿哥倒了杯茶,“现在太子、直郡王才是这场旋涡的中间,等风波畴昔了,皇阿玛还是会重用爷的。那张明德就是个跳梁小丑,爷不消把他放在心上。”
“停!”苏伟一个马勺叩在小英子脑袋上,“贝勒爷命令摈除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甚么?”
十阿哥胤誐悄悄撇了撇嘴,“要说此次大哥、八哥一起栽出来,收益最多的就是四哥了,皇阿玛病得这几天都是四哥从旁顾问,看管太子的事儿也都交给了四哥。现在看来,倒是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戏言呢。”
八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