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初,在本身的小院睡得迷含混糊的苏至公公,被人绑上了马车,一起跟着銮驾出了都城。
马齐征愣在原地,半晌后才蓦地惊醒,下跪请罪。
四阿哥微微瞥了马齐一眼,心中有了决定。
銮驾驻跸礼贤村,皇帐中,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正帮着康熙爷梳理奏折。
“主子,这许是皇上的一时气话,”金环将靠垫放在八福晋身后,“我们贝勒爷也算大起大落几次了,之前被削了爵位都能东上复兴,这一次也必然能转危为安的。”
正月十八承乾宫
“皇阿玛现在忙得很,没工夫看你一个小寺人,”四阿哥咧着嘴角,想把人搂到腿上。
“马齐,你可知罪?”康熙爷幽幽开口。
“娘娘爱子之心,奴婢明白,”红菱低下头,“实在,贝勒爷也是孝敬的,只是八福晋那儿——现在,贝勒爷在前朝骑虎难下,娘娘在后宫怕也不好过了。”
“福晋放心,人已经挑好了,”金环帮八福晋敲着小腿,“是老郡王亲身选的人,等进了府,必然唯福晋马首是瞻。”
八阿哥跪在大殿当中,面无赤色,隐在袖中的手已是血迹斑斑。
“没有,”李光地低了低头,“倒是四川按察使年羹尧递了折子,细奏了西部边疆的设防,及准噶尔、卫藏一地的意向。另言,四川巡抚叶九思迩来身材欠佳,怕是需回京疗养。”
不过,眼下圣怒未息,晓得此事启事之人谁也不敢开口,而马齐当日拂袖拜别,确切有大不敬之嫌。
“不能再等了,”八福晋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贝勒爷已经因为母族身份卑贱受了非难,决不能再因子嗣,有所亏缺……”
康熙爷深吸了口气,一手叩眉,沉默半晌道,“陕西巡抚鄂海是齐世武的嫡派,有他在川陕一带,齐世武该当放心。”
八阿哥自上朝返来,就一向把本身关在书房中。
八福晋缓了两口气,内心犹自惶惑不安,“爷如果全然没了圣宠,那些世家权贵还会倾慕互助吗?”
“处所上有多少为胤礽保奏的?”康熙爷靠在榻上,一手按了按眉心。
“马齐的事儿,不过是个开首罢了,”四阿哥向椅背上靠了靠,“爷还真猎奇,老八会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环境。”
“主子,”金环打断八福晋的话,“这话如果让八爷听去可就不得了了。”
“这个时候?”金环蹙了蹙眉,谨慎翼翼道,“我们贝勒爷怕是没阿谁心机吧?”
“贝勒爷言之有理,”张廷玉俯身道,“马齐因八贝勒一事遭无妄之灾,本就对八贝勒恨之入骨。现在,圣上更是成心将二人凑在一起,大有摸索之意。马齐与八贝勒为表明净,是断不敢有任何暗里打仗的。”
“娘娘——”寺人刘裕躬身而入,“乾清宫传出动静来了!”
良妃卫氏靠坐在榻上,身子阵阵颤栗。大宫女红菱担忧地望着自家主子,半晌后,良妃才悄悄摆手,让报信的人退下。
康熙爷扫了一眼众臣,沉下嗓音道,“朕观大小诸臣,无不实心恋慕朕躬。而伊等结为朋党,故欲使朕愤怒,道理可爱,无如此者!朕因马齐效力年久,初心俟其大哥,听彼休致,以保全之。谁想,乃身作威势,竟拂袖而出。世人见之,皆为寒心。如此不诛,将谁诛乎?著将伊族属,一并拘拏!”
正月二十二,四爷府
李光地垂首,“多是江南一带,各地首辅也是文人出身,大半要受学子们的影响。至于其他,就属四川巡抚叶九思、陕西巡抚鄂海最让人重视了。”
四阿哥也一时骇怪,在他的印象中,武英殿大学士马齐并未参合进皇子的朋党之争中,更未与佟国维、鄂伦岱等暗里打仗过,现在如何会俄然遭此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