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耸了耸肩,随即想起甚么似的哑着嗓子道,“人家八贝勒能把两位身份差了那么多的弟弟拉拢地服服帖帖的,你好歹也跟人家学学嘛。十四爷现在也出宫建府了,比来也没见他跟八贝勒走得太近,你这儿如何也得表示表示,都是一家人,有甚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胤禟、胤誐对视两眼后,悄悄地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卸去了一身的傲慢,跟着苏伟上了二楼。
魏礼群一时吓白了神采,冲季鸿德连连鞠躬道,“小的晓得错了,小的晓得错了,我这就归去去官,还请季掌柜帮手说两句好话,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
“哼,”胤禟冷冷一哼,缓缓地吐了口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能吧,”胤誐征愣地挺了挺身子,“皇阿玛就算看重他,也没暴露一点那方面的意义。并且,我看他现在受重用,大多也是因为二哥跟他靠近,皇阿玛是想找人帮手二哥吧。”
“你们这家店契捐拖欠很久,现已充公,”魏礼群轻视地瞥了季鸿德一眼,“顿时关张停业,不然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西来顺正热烈间,一队穿官服的护着一架润色富丽的马车停在了胡同口。
四阿哥冷冷一笑,把苏伟奉迎地递过来的虾肉放进嘴里,“他们两个也是不长脑筋的,单凭老八虚情冒充的几句话,就一头扎进了夺储的旋涡里,也不知今后如何能自保,现在倒是抽身都难了。”
巳时三刻,鞭炮声响起,掌柜季鸿德迈出屋门,在一片道贺声中拉下遮挡匾额的红绸,“西来顺”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囊能音样忙?偶这儿的锅纸都——”
大红的绸缎从二楼高悬的匾额一起垂到地上,千响的挂鞭在路旁绕出两个大大的八字,道贺的来宾自晨起就络绎不断地出出进进。
魏礼群在顺天府任五品治中,在都城虽人微言轻,但背后牵涉的权势也不容小觑,自是不把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商贾买卖人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今儿个是替朱紫办事儿。
苏伟站在桌旁,悄悄地叹了口气,又偷偷伸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打头的男人手里一柄折扇,眼中带着贩子独占的算计,目光瞥向季鸿德时微微弯了嘴角,“你就是掌柜的吧,这家店爷相中了,你多少银子盘下的,爷两倍给你如何?”
二楼临街的雅间里,九阿哥、十阿哥你看我,我看你地站在屏风前,谁也不先转动一步。
“就这么点儿东西!”苏伟把票据重新翻到尾,“十四爷刚开府,恰是用银子的时候呢,我们主子甚么时候这么吝啬了?”
“哎呀,十三爷要布施,十四爷也不能忽视了,”苏伟皱了皱眉,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这是两万两,你明天一起给十四爷送去,别挂礼单了,就说是主子暗里给十四阿哥的。”
蒲月初七,都城
两人转回前院,刚迈进屋门,就闻声李侧福晋颇清脆的一声笑语,“年mm也是心急了,这般俄然地把自家子侄安□□来,让姐妹们如何心安呢?”
热烈的油坊胡同口人声鼎沸,一座整修一新的酒楼尤其惹人谛视。
张保愣了愣,看看那银票,又昂首看看苏培盛,语气颇惊诧隧道,“苏公公大手笔啊,你那铺子这么赢利啊!”
“哎哟,两位爷,楼上雅间请,小三儿从速号召着……”
“哎哟,我的爷,”魏礼群直接绕开季鸿德,躬身迎到门口,“您二位看看这地段,这门面,都是最合您们要求的——”
苏伟扬着乐呵呵的笑容,冲两位爷拱了拱手,抬高声音道,“敦郡王,九贝子,我们家主子在上头,二位爷楼上请!”
张保白了苏伟一眼,抬高声音道,“我们王府团体翻修,要用的银子可不是小数量。十四爷说到底还是个贝子,皇上那儿给的安家费也很多,我们要布施也得先可十三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