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仆人摇点头，“苏公公之进步了书房，主子们想问问，用不消在贝勒爷返来之前再打扫一遍？”
康熙爷吸了口气，才缓缓放下匕首，四阿哥顺之而跪，不再说话。
四阿哥面色一僵，看着乌龟图的眼神垂垂发寒。
九阿哥咬了咬嘴唇，回身看了一眼十四阿哥，又低下头去。
张公公连滚带爬地进了书房，跪到屋子中心，内心把那位扬长而去的臭屁公公问候了上万遍。
四阿哥上前一步，握住康熙爷的手腕，“皇阿玛息怒，胤禵不懂事，求皇阿玛饶了他吧。”
“是吗？”四阿哥往椅背上靠了靠，僵了一天的肌肉好不轻易败坏了一些，“就这些，没别的了？”
“三哥说的是，”胤祺浑厚地笑了笑，“我是不乐意参合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只不过此次到底跟我们兄弟有些干系，弟弟也是想提早有个数。”
半晌后，书房里一声吼怒，“张起麟！”
张起麟立时瞪大眼睛道，“贝勒爷返来了？”
日头西斜，四阿哥的马车行到府门前，已是傍晚。跟着四阿哥的张保，看着十四阿哥挨了杖刑，也晓得了明天在乾清宫产生的大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如何也落不下来。
“额……”张起麟挠了挠后脑勺，微微昂首，察看着四阿哥的神采道，“苏公公让主子背着主子，跟十四爷说一说良乡庄子的事儿。”
张起麟干干地咽了口唾沫，低下头道，“主子上朝刚走不久，苏公公就返来了。”
“猖獗！”康熙爷瞬时拔出腰间的匕首，直指胤禵，“你想死，朕成全你！”
四阿哥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前去通报的小寺人跟着梁九功走了出来。
胤禟随后而出，跪到康熙爷身前道，“请皇阿玛明鉴，八哥一向安守本分，不敢越矩半分。明天皇阿玛所言，实在是过火其辞了！”
四爷府
“四哥，”胤禟直了直身子，挡住四阿哥的视野，“弟弟晓得你与八哥有些私怨，八哥也尤其痛悔。只因错解了皇阿玛在行宫的几番圣训，才至于明天境地。但说到底，凌普罪大恶极，已经没了脑袋。四哥丧子，痛及骨髓，弟弟们也甚为可惜。但是，凶手已经伏法，八哥与四哥更是血肉嫡亲。现在八哥蒙难，弟弟们想为他说上几句话，四哥都不能容忍吗？”
康熙爷接过梁九功递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微眯的双眼扫过一众皇子，“当初，朕在行宫拘禁太子时，就曾明言，储位关乎鼎祚，不成轻动。皇子间，有谋夺太子之位者，即国之大贼，法理不容！回京今后，胤褆多次奏称胤禩仁贤，更有如张明德等匪类，言其有大贵之命。朕此前，委胤禩以重担，为了让他措置好凌普一案，特属他为外务府总管。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一众僚属却再三欺罔于朕，阖该斩之！”
康熙爷端坐在龙榻上，精力倒还没不错，诸位皇子施礼问安后，恭立在一旁。
屋内沉默了半晌，氛围呆滞在一处，呼吸都变得困难。
康熙爷站了好久，才渐渐挪腾着步子，坐回了榻上，“胤禵胆小包天，与胤禩多加勾搭。朕看在德妃多年的辛苦，与诸皇子讨情的份上，饶你一命。胤禛——”
“打扫甚么打扫？不消，不消，”张起麟连推带挤地把仆人赶出了屋子，转头望了望书桌上摊开的白纸，顿时感觉生无可恋了。
“皇阿玛！”站在康熙爷身后的胤祺，慌乱间扑倒在地上，一把抱住康熙爷的腿，“皇阿玛，十四是一时打动，请皇阿玛饶别性命！”
三阿哥微微抿起唇角，瞥了一眼身边的四阿哥。
三阿哥扬了扬嘴角，看着五阿哥道，“胤祺不是一贯安于阁房，阔别朝堂争斗的吗，如何今儿个倒体贴起老八来了？你这老好人的脾气，一会儿可别胡胡说话，老八因为甚么被皇阿玛责备，我们都还不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