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啊,失敬失敬。”杨德一张脸上笑得起褶子,下认识地就把朱宸濠跟唐子畏两人归为一类,“今个儿甚么风把几位大才子给吹来了?可惜小店实在没了位置,不然定要好好接待几位。”
祝枝山也不乐意跪,他早看出这世子心机不普通,因而便磨磨蹭蹭地做着行动。嘴里念着“拜见世子”,腰才弯了一半,朱宸濠的声音便如预感当中那般响起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比及朱宸濠上了位,他也要把自家老爹那寥寥几个不靠谱的幕僚都赶走,换上……恩,换上像唐寅如许的大才子。
“诶,这哪能啊!几位且稍等,我让伴计去筹办着。”杨德心中嘲笑,面上却不显,陪着笑退下便今后厨走去。
朱宸濠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一想到唐寅眼睛就眯成了两弯新月。
“这不是唐公子和祝公子吗,另有这位……?”杨德那日不在酒楼,倒是不熟谙朱宸濠。
朱宸濠笑着摆了摆手,出了画舫便带着两个侍卫直奔杨氏酒家。
杨家的酒馆日日人满为患,乃至在店门外排起了长龙。有动静传,杨氏酒家已经买下了吴县水巷旁的一个小药房,顿时就要开第二家。
杨氏酒家毕竟是贩酒为生,四周方桌上除了些下酒小菜,便是酒壶和酒杯。氛围中散着平淡的酒香,有人在扳谈,有人已经醉了,半趴在桌上神神叨叨地不知看到了甚么。
他贴身的两个侍卫放了一个出去专门探查唐子畏的意向,本觉得那杨元彬的性子,定会按捺不住来找唐家人抨击,却不料这几日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唐家的酒楼先撑不住了,从那日诗会以后上门的客人越来越少,有很多专门为唐记酒楼而来的客人几次以后竟也转头到了对街的杨氏酒家,成了常客。
徐素闻言面色一红,有些羞怯地垂首将他半满的茶杯添满。
酒馆分为二层,一楼满是待客的桌椅,二楼则是配房。不过杨家买下后买卖变得火爆起来,二楼便也改革成一个个的包间。
“这……”
“不打紧,这么多人站着呢,掌柜尽管把最好的酒给我们多打几壶,便算是接待了。”祝枝山手中不知打哪儿来的折扇轻抖,假装听不出杨德话里摈除的意味。
“喝酒吃肉,世子要一起吗?”唐子畏聘请道。
“哦?那我们也去!”朱宸濠眼睛一亮,起家来有模有样的对徐素拱了拱手:“素娘子见地不似平常女子,与别人相处恐有不当,我已叮咛下去,除了唐公子外不会有其别人来叨扰,便当是为唐公子作陪吧。本世子另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此时恰是晌午过先人少的时候,杨氏酒家的一楼却几近没有空位,酒馆里熙熙攘攘的,显得有些喧闹。朱宸濠的两个侍卫不敢走远,便在人堆里找了个位置埋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