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有些怜悯他,但更值得怜悯的还是都察院与礼、户、工三部被拉出来干活的官员, 也不知那些人去加班时, 会不会恨他这道奏章上的不是时候。
万一人家就是从福建来的路岐人身上学来了这妆容打扮,底子不是孟三郎佳耦呢?他们如果上去认错了人,可就不美意义再看戏了,岂不华侈了这么好的原著改编的杂剧!
宋时抬开端来,暴露笑得眼都挤成一线的脸,摆动手笑了半天赋道:“我听车上净末谈笑,俄然想起一个畴前听过的笑话,也是跟这粽子有关。说的是都城外有个村庄,村里住着位大侠,姓江名米字小枣。江大侠收了两个门徒,一个叫白糖的,一个叫馅儿的……”
他说话利落,干活也利落,几下就给弄好了,还将两小碟不如何白的沙糖倒进一个空的格子里,便利他们蘸粽子吃。桓凌接过盒子,看看台上唱艳段的还没开端,便拿了两副筷子,用手帕擦了几下,劝宋时趁这机遇先吃两口。
他也忘了这是竹筒鸡还是糯米鸡的做法,不过凭他吃了小二十年食堂和外卖的经历,按着他这做法做出来的必定能好吃。
有人在他们的场子外撂地卖艺,将他们的客人勾搭走了!
把闲事安排好了,他又去了一趟灵泉寺,找那天见的杂剧班子。
吃、吃吧。
班主意他也说不出甚么,班里净、末、旦又都打扮上了,不便出去,便道:“你在这里看着箱笼,我去见他。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劝他几句,得他离远些便是了。”
邻桌几个刚坐下来点菜的客人也叫他忽悠得口水直泛,恨不得摊主立即便买竹子、砍竹筒,替他们蒸出一盘来。摊主却给他们变不出竹筒和鸡肉来,只能承诺明天便买竹筒,先蒸个糯米的竹筒粽子尝尝。
桓凌却没听过“竹筒粽子”这名字,不由问道:“你何时吃过云南的粽子?莫非是随令遵在广西任上……”
宋时见他如此风雅,便笑着答道:“劳老丈惦记,本日我们要挤上去看戏,却不便吃冷淘了,只要买些便利拿在手里的吃食。”
他又强行从这群人中挤出来,参加中恰听着一句含着笑意的“我放下兵刃,你饶我不死――”
刚好台上艳段也说着吃粽子的笑话,配着这粽子吃恰好应景。前头人群中一浪接一浪的笑声起伏,桓凌跟着笑了几声,俄然想起师弟吃着粽子,笑得短长轻易噎着,又要劝他先别吃东西。
他们掐着上回的时候,到得比上回早了些,那杂剧班子的车外固然已围了些人,演员却都在帐篷里上妆,净末都还没登台。此时畴昔,恰好能看看前面的艳段。
“时官儿!”
……不,宋氏油印、宋氏硬笔书法他就认了,这宋氏粽子就不消了吧。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少笙,看得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面带惭色地说:“我也有很多事要与两位……公子说。”
摊主可惜地叹了几声,一旁听他说了半天云南竹筒饭的人都说:“公子连夷人平常吃的东西都晓得,还能说出做法,定是个饮食大师,何不留个名姓?”
两旁身后的看客轰然大笑,连他本身都不觉有些笑意从胸间涌上,挤出来朝圈中人拱一拱手,抬眼看着他便要说话。
宋时忆起当年,不由又想起了另一种合适在人多场合举着吃的粽子:“如果有云南的竹筒粽子就好了,破开竹子,拿个棍从底下一穿,外头滚一圈糖,到哪儿都能吃。”
桓凌惊叫一声,扶住宋时,严峻地问他:“你那里不好,是噎着了还是积食腹痛!”
这么多年没听相声,听人说到粽子的笑话,想起《大保镳》,仍然笑得直不起腰来。就是把这对口相声改成单口,传统艺术也还是魅力无穷,桓凌听着粽子师徒的名字还不想笑,听到“十八般兵器样样……稀松”时也忍俊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