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挑挑眉:“哦?你入宫不过几个月,便与她熟悉了?”映雪摇点头:“今早去给皇后娘娘存候,胡婕妤对我仿佛有曲解,是丽嫔姐姐给我得救的。”
艺珍低头不语,朱元璋执起她的下巴:“朕现在看着你的脸,实在也恍忽,如许鲜妍稚嫩的面庞,竟有二十四岁了?”艺珍神采微微一红,“臣妾入府时已经十六,已经八年了。”
艺珍趁柃儿熟睡,一时无事,正在习字,写的是三月里新修的《女诫》,写到第二页时,一个声音在附近响起:“夜深了还不睡,细心熬坏了眼。”
“赵成!”朱元璋向内里喊道。赵成仓猝出去:“陛下有何叮咛?”朱元璋笑着搂住映雪:“传旨:丽嫔孙氏,敏慧端丽,娴淑贤能,言动中矩,着封为贤妃。本日晚了,明日一早去宣旨。”
阿秀点点头:“我料你也会这么说。陛下骄易了她七年,橚儿一向养在我膝下,柃儿又是陛下剿除张士诚时所生,兆头好是其次,陛下喜好女儿,顾及这两个娃娃,迟早都会晋她的位分。”(未完待续。)
“当初他们说你不祥,怕橚儿养不大,朕便将橚儿交与皇后抚养已经七年。皇后暮年又曾罚你锁院自省,你可曾怪朕和皇后?”朱元璋讲起旧事略略有些伤感。“陛下是为心疼孩子,并没有错,并且橚儿现在在皇后庇护下长的极好。皇后公道忘我,艺珍恶劣遭罚,错在臣妾,不在皇后,臣妾为何要怨?”艺珍暖和的笑答。
朱元璋没有一丝不悦:“哦?你倒给朕说说看,朕如何不公?“映雪一笑:“姐姐那样端方暖和的人儿,又是出身世家,样貌脾气皆无可抉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小公主那般玉雪敬爱,陛下竟只给她嫔位,难道不公?”
朱元璋出了太极殿,寺人梁珉上前:“陛下起驾那边?”朱元璋想了想:“顺道去万安宫坐坐。不必通报。”梁珉点点头,大声道:“起驾——”
芷兰和清筠给艺珍道贺,艺珍一一行礼,三人方遵循位分坐下。映雪内心惴惴不安,阿秀和世人却都没有问她,她方略略心安,秋芹传闻朱元璋在映雪房里传的口谕,内心顾忌几分,也没有肇事。
艺珍一惊,仓猝昂首,见是朱元璋,赶紧施礼:“臣妾拜见陛下!”朱元璋让她起来,拈起艺珍写字的纸:“是女诫?”艺珍点点头:“是,陛下。”
第二日宣召晋封,阿秀听了些风言风语,却也不露声色。阖宫存候,莲儿让出了位置给艺珍,艺珍却对峙坐在劈面动手,阿秀见她们谦让,笑道:“八九年的姐妹,别为了坐位生分了!艺珍比你小,你让她她不肯,且就这么坐着吧。”
“丽嫔……”朱元璋眯起眼捻捻髯毛,“朕模糊记得她是至正四年生人,至正二十年入府服侍,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映雪点点头:“陛下既然记得,恕映雪直言,陛下待人不公。”
“你这丫头,本身一朝升为昭仪,竟然替朕调配嫔位位分了?”朱元璋冒充板脸道。映雪撅起嘴:“映雪只是感觉丽嫔姐姐比起其他姐姐皆是数一数二的,陛下却不识妙人。”
“方才问你的时候,你是由着性子说的,现在惊骇也晚了。”朱元璋微微一笑,“你安设吧,朕走了,明日再来看你。”映雪想开口,想了想,终究没有说话,立在门边,看着朱元璋去了。
“陛下九五之尊,因为映雪一席话就晋封贤妃姐姐,后宫世人如何看我?”映雪扁扁嘴,“臣妾从秀士到昭仪,都有人妒忌,现在陛下在我这里传旨封了姐姐,不必然又有多少是非呢!”
“明早会有人来宣旨,封你为贤妃。”朱元璋看着艺珍。“臣妾惶恐,不知陛下为何加恩?”“郑昭仪说朕办事不公,你有公主,有才德有家世样貌,却只是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