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孤寡白叟,也没钱赔啊!”刘贵美说。
江大龙手里拎着几条腊鱼,江一龙怀里抱着一条小狗崽。
三人都怕狗,特别江甲龙最怕:“那我们还去不去?”
“老婆子,把鱼还给他们。”
谢翠娥笑了笑,“鼓动别个做好事,真的是不安美意。实话跟你说,我们这回丢了136条腊鱼。进了厂子的有7小我,我也不晓得哪个拿了好多,只能往每小我身上摊。婶子如果晓得哪个拿了几条,等我们数对出来了,多收你的这几块我到时候再退给你。”
江家人也不戳穿她,收了她退返来的鱼,卖了的11条也遵循6块五一条结了账。这一家就此揭过。
“渔业厂的吧?我明天上午在你们厂里批发了19条腊鱼,我看你们记账的这个媳妇没在,就没把钱。喏,上午赶场卖了11条,还剩8条,我来结个账。”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许是江家兄弟的凶悍名声传了出去,接下来的几家没费多少工夫就收了鱼,结了账。
“阿耶,杀人了,杀人了哦!”婆婆子尖声大呼。
李家媳妇嘴皮子利索,不说抢,只说没看到结账的人。
江大龙一手抓住了他的扁担头,“一龙,你想清楚,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啦!”
刘贵美带着两个弟妹守着两个箩筐窝在一团取暖。夏季的夜风吹在身上冰冷。方才为了拿回上午被抢的腊鱼,一个个气势汹汹,情感高涨,倒不感觉冷。现在沉着下来,只感觉身上出的那层薄汗冷得像屋顶的薄霜。
“万事开首难嘛!”郝爱妹倒是很有信心。“爷老倌常说「船到桥头天然直」,我们也莫悲观,总会一天好过一天的。”
“你们甚么意义啊?来打抢哦?我跟你们讲,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甚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们吓?”
分开黄家,江家一行人筹办趁热打铁,往中间的李家去。谁知走到半路就见一其中年妇女挽着个篮子朝他们走来。
“还筹议个卵啊!”江一龙抽起箩筐上的扁担,恶狠狠地说,“上回我就看他们不扎眼了,真当老子软柿子,好欺负啊?!”
“如何了这是?”江一龙箩筐一扔,赶紧问。
“哪有这么贵?刘家的讲你们批发价是6块5!”
刘贵美望着远处如豆的灯火,有些思疑本身当初同意开渔业厂是对是错。
老婆子撇了撇嘴,叫道:“我没拿你们的鱼,你莫冤枉人!”
说甚么都不肯留下。
“还给他!”黄海泉不耐烦地凶了一句,“你要甚么鱼没得咯,奇怪他屋的臭鱼啊?”
“那你是要如何搞咯?”
“拿了,就是你!”刘贵美气冲冲地喊道。
老婆子一听这话,赶紧说:“我晓得几个,李家屋里的19条,唐妹子17,王老头子22,哑巴14,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
刘贵美和郝爱妹急得没体例,喊刘姐去请肖队长来。刘姐拖拖沓拉不敢动,还是张姐从后门溜了出去。但是没想到,肖队长不在家,传闻是去县里开会去了。
他们也不晓得哑巴叫甚么名字,只晓得他是个聋哑人。不会讲,听不见,更不会写,底子没法相同。
黄老头子一家人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妈的!”江大龙举起火把就朝阿谁男人面门烧去,吓得他连连后退。
整整160块钱,老婆子给的心不甘情不肯。这不是笔小数量,以他们这类家庭来讲,起码要存小半年。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要不是实在太穷,他们也不会做出到厂子里抢鱼的事。
郝爱妹怒道:“到底是哪个打抢咯?真的是贼喊捉贼!”